她察觉到宁伯毅眼瞳中的慌乱,并未理会宁馨儿的话,而是转身面对容煜——
“陛下,臣妇有事要禀。”
“準。”容煜小手一挥。
他难得见到美人婶婶在他面前这般正经的模样,况且,今日是他下帖邀美人婶婶来参加宫宴,自然要帮她撑腰!
云梨眸光清冷笃信,“辅国大将军武安侯宁伯毅,屠戮忠诚将士刘正辉全军及满门,舞弄假证诓骗皇族,为保军功不受责罚,声称刘将军带兵弃城叛逃才致当年明城失守,实则是他见明城危亡,怕死才迟迟不敢带兵驰援,导致刘将军死守城门却未等到援兵,而城内仅存不多的将士,以及知晓当年真相的刘家满门,皆被宁伯毅所灭!”
“你在胡说!”宁伯毅蓦然怒吼。
云梨袖子轻甩转身看向宁伯毅,“你敢对着刘将军的牌位发誓吗?宁伯毅,你又敢对着刘将军仅存的唯一血脉、他的女儿玉瑶发誓吗?”
闻言,玉瑶蓦地擡起眼眸。
她眼睛裏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什麽?什麽女儿?王妃你在说什麽!”
宁馨儿听到这裏也骤然慌乱了。
虽说当年她尚且年幼不懂事,但却一次意外听到父母谈论起此事,而玉瑶也根本不是什麽被他们救下的孩子……
而是宁伯毅屠戮了刘将军满门,当年唯剩这个孩子年幼不记事,即便留下也没什麽祸患,日后说不定还能为武安侯所用,于是便将她留下来送到宁馨儿身边做丫鬟。
玉瑶也的确为他们所用了。
这些年来,她铭记救命之恩,对宁馨儿忠心耿耿从未有过背叛,而今更是死咬了罪行,对宁馨儿以命相护。
“云揽月,你不要擅自在这裏诓骗陛下,你说的这些事情没有证据!”宁伯毅声音压得很低,却明显慌乱,“本侯当年根本不曾收到过刘正辉求援的密信!是本侯自己察觉不对赶往明城,才发现他叛逃了的!”
“是吗?”云梨弯唇轻笑了声。
她转身走向那捧着佛像的丫鬟,倏然擡手甩袖,“啪——”
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骤然响起。
佛像摔落,碎片满地。
却不曾想裏面竟并非中空,而是藏了一纸书信!
云梨随即弯腰将那纸书信捡起,“当年明城真相尽书于该书信中,这是刘将军因明城兵力不足难以抵挡而请求援军支援的密信,他根本就没有叛逃!可为什麽武安侯口口声声地说,根本没收到过密信?”
宁伯毅只觉得大脑蓦地震了下。
容昼眼瞳微眯,他随即接过云梨手裏那封密信,这封信上甚至还染了血,定是当年九死一生之际送进去的……
许是刘家实在死得太冤,所以当年满门被屠之前,他们将这书信藏于佛像中。
“的确是当年刘家军的军印。”容昼嗓音微沉,他将这封信递给身旁的太监,由太监呈递给了容煜。
小容煜坐在龙椅上低头展信。
他奶声奶气地拍桌道,“武安侯,你欺上瞒下,简直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