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省里子不省面子,这次和议何等重要,谁也不准给我出岔子,不可轻率马虎,再者,国库里不养无用之人,让曜小王爷一并把那东西捎带去给番王”“殿下是指…那右相的小女儿?”“要不然呢?”他理所当然地斜视一眼“……是”真不凑巧,才来探班就看到她家奸臣的爹爹在卖女人,龙小花挠了挠头,正想着用什么名目溜进去,虽然她是可以传个话进去,但是又怕最近不待见自己的老爷会借故叫她滚回家去吃自己,她正在想着一个万全之策能再不被爹爹发现的情况下,贴到他最近的程度,却见一名太监领着一列宫女端着茶盏点心要送进班房,她一拍大腿,打了个响指,竖起自认为很威严的眉头,端出暄王妃的架势,却獐头鼠目地跟小太监讲起了悄悄话户部朝房的门被领班的太监轻轻一叩,随即推开,一列娉婷的宫女挪着小宫步走进房内,向分布在房内各个角落的案头放下茶点整个朝房刚被十九殿下一通训话,正陷入阴郁的气氛中,哪有心情喝什么茶水,这里人人都知道,十九殿下行事一向严谨毒辣,不讲半分情面,就连圣上的面子他都要驳三分,对着下面的人更是脸色不好看,帐目被挑剔,收支算不平,可不是用别的面目搪塞就能糊弄过去的,他连一文钱都要挖地三尺地知道去向,从后宫胭脂水粉到皇帝膳食无一不查,最近更是连吏部官员的银两发放他也要插手,唉…皇子就是皇子,被贬十年,可霸道的架势是一点没少刚刚被教训了一通的官员各个一肚子火,举过宫女放下的茶盏,慢慢啄饮着,斜目看着低头翻帐的十九殿下,一名宫女正行到他身边,放下了茶盏,他并未抬头,仿佛嫌她碍事似地挥了挥手,要她下去,那名宫女却没有走开,端起茶掀了盖子帮他吹了吹烫茶,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临幸一下这杯可怜的小茶“统统给我下去”他不耐地皱眉,声音很没好气那站在门口的太监一招手把送茶的宫女全部带下去,只落下了那个站在十九殿下身边,莫名其妙地发挥着贤良淑德光芒的路人甲女人,一众官员见那女子也不怕十九殿下,还鼓了鼓腮帮,似乎对他的忽视很不爽,然后她眼一转,干脆跪下身去,爬进案桌下,抱住人家十九殿下的大腿两只手开始往上摸,这光天化日,深宫内院,朝廷班房,众目睽睽,皇子宫女,一跪一坐,这招式是不是太过刺激了?“噗!!”整齐壮观的喷茶声惹来龙晓乙不明所以地抬头,却见一众官员正瞠目结舌地盯住自己桌案下的两条腿,他狐疑地往下移向自己的裤裆,只见一颗很熟悉的脑袋正在窜动不已,他倒抽一口凉气,潮着脸,“咻”得站起身,退开三大步,赶紧拉开由牲口思想控制的下半身和她的距离“龙氏小花,你又钻到我裤裆下来做什么!”她怎么就这么留恋这块地方,老是用一张扭曲又垂涎的脸趴在那里“砰”被他一吼,她下意识地要站起身,却忘记了自己还窝在桌子下,一抬头正撞一个大肿包“哎哟,令堂的!”她摸着后脑勺委屈地解释道自己的好意,“呀!老爷,我看你火气很大,我在帮你按摩呀”人舒服放松了,就不会再火大了。“……”她是打算按摩他哪里?需要用这么奔放的姿势么?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谁被按摩了下半身还能降火啊!她摸着脑袋从桌子下爬出来,不好意思地站在各位面容扭曲的官员大人面前,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我家老爷他脾气不太好,但是,他人其实很有爱的,他就喜欢装腔作势好象很凶一样,其实跟我家荷花,菊花,梅花一样好搞定,吃饱了就很好讲话呀…哎哟哎哟…你做什么扭我的耳朵呀,呀呀呀,你好歹顾虑一下我的面子呀,我在帮你跟同僚处理好有爱关系耶,你要拎着我的耳朵去哪里呀,各…各位大人,他不是在虐待我,事实上,其实是我喜欢被虐待,我喜欢…他人其实很好的,回家会很温柔,他……”“嘭”两片门板被十九殿下甩上了,龙小花为自家老爷多此一举,画蛇添足的解释也一并被关在了门外,一干官员面面相觑,满脸迷茫“那个被暄王爷拎着耳朵揪出去的是……暄王妃?”“好…好象是…听说是在桐溪成亲的,有好几年了…”“……原来暄王爷好那种口味么?”“什么口味?”“女童?”“……”门板外,一场不知道是夫训妻话,还是父训女话的戏码正在上演。龙小花捂着自己被揪红的耳朵,委曲的搓搓揉揉,他看了一眼她扁嘴含酸泪的模样,伸手想帮她揉揉,却又觉得她不经她同意就窜进宫里实在太让他心惊了,不得不僵着手先教训着。“谁准你跑进宫里来的,你当真无法无天了是吗?”许她在暄王府闹腾,因为那是他的地盘,她上梁拆瓦也没人敢动她,顶多等他回去收拾她,可在皇宫内院,随便安个罪名也够她受的,什么也不懂,不跟着他,竟然还溜进宫里来了。“又不是我要来的。”说得她多不济,好像整天捅漏子一样,“是皇帝公公让我来见他呀。”“……”他一怔,隐在衣袖下的手一紧,立刻拉过她四下打量她,生怕她哪里有什么闪失,甚至张望了一下四周,就怕有别的眼线,最后才低声询问:“他找你做什么?”“公公说求我办件事,要我来跟你商量商量呀,那最近我又找不到你,我才想溜来你上工的地方看看呀。”“何事?”这才是重点,能从圣上嘴里求出来的事,定不是什么好事。“他说我家在边境熟悉地方,要我去番邦签和议呀。”她话音刚落,便感觉周遭的气氛一变,迟钝如她都能感受到从爹爹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他在努力隐藏着情绪,可纠结的面色却还是显而易见,他稳下声音,淡道:“待会我带你去见他,回了这件差事。”“可…可是,我好像已经答应了。”没他在旁边,她就把自己贱卖了。“……你说什么?!”“他说什么圣旨什么亲善大使者,然后叫我跟你商量…”“你不懂分辨什么是大事小事吗?这种事谁准你随随便便答应的!”他被突来的变化怔得有些乱了章法,远去番邦,就算是名为签和议,他也不准许他重视的女人再被送去那个地方,那个远得难见一面的地方,习惯,风土人情都与中土完全不同的异域,他的父皇是故意的,他整顿国库翻他的老帐,他就撕他的旧伤口,而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竟然傻呼呼地答应离开他的身边,“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除了淫书和白马良人是不是就空空如也了?这种稍微动动脑子也知道不能答应的事,你就不懂怎么说不吗?”她被刺得一窒,细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你有什么事不糊涂的?从以前到现在,你有在我面前做好过一件事情吗?”“……”她被批评得体无完肤,低了低头,她的确一直都是在他面前丢脸而已,还说要宠人,结果什么都没有做到,只是放大话,但是,这次…说不定是皇帝公公给她的一次机会呀,“其实,去番邦签个和议也没什么大不了呀,他说我只要会笑就好,如果我能搞定的话,他就会认我这房儿媳妇呀!”她要用这一次建功立业宠到他,扭转乾坤,证明她也是个不错的女人,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能配得上他!不就是番邦,离他家不过一座城池,等于是到邻城逛一圈,没事的吧。她是暄王府的女主子呀,不就是签个和议嘛,她只要露出她小时候那种亲和力的笑容,骗他们签到字,然后拿着和议奔回来找她家老爷,肯定让他受宠若惊,直接把和议一丢,抱她回家洞房,任她把他这样那样使劲欺负。他冷冷地看着她,显然对她把事情轻描淡写并不认同,旋过身背对着她说道:“你这就回家收拾行李。”“唉?这么快就要出发了么?”“今晚就送你回桐溪城。”他径自接着自己的话,并不听她说什么,“永远别再回京城来。”“……你…什么意思?”“回府后,我会把休书交给你,你尽早离开。”“……做什么又要休我,我又做错什么了?”干吗不能好好讲话哦,一言不合就休不休去的,他这算什么坏习惯呀!“你不听夫训,有违妇德,胡作妄为,不晓恭顺。”要找她的娄子,她要多少理由,他信手捻来,叫她走,她走便是了,他又不是什么白马良人,待在他身边可不像淫书里有什么大团圆的破结局,他早就知道皇帝不会简单放过他,却不想他这一棋下的如此不留余地,“我讨厌任性又不学无术的女人。”“……”“不许扁嘴巴,不许哭。”“……”“我讨厌!”这此对他有效果的撒娇招式都很让人讨厌。“……”她动了动唇辨,小声嘀咕了几句。他听不清她的话语,皱眉问道:“什么?”她垂着头突然吼出声:“那你就讨厌吧!谁要理你呀!你是老爷就了不起嘛!我做什么要一直一直被你欺负,伺候你呀!反正我就是配不上你,宠不回你,我做什么都不对,你就不要刁难我了呀,你这么莫名其妙的人,鬼知道要怎么宠你呀,我身份低得乱七八糟,又帮不到你什么,好容易可以帮到你了,你又嫌我麻烦任性,你以为我很稀罕你的夸奖呀,讨厌我,我还讨厌你哩!你这个脑袋一根筋使劲打结,结死自己再结死别人,就想自己对别人好,都不管别人要什么的蠢货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