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她咬了咬下唇,&ldo;我只是想安然了却此生,不想卷入那些争名夺利之事……&rdo;&ldo;争名夺利?&rdo;他冷笑一声,&ldo;你为何又知道我额娘那儿是你的避难所?&rdo;&ldo;……&rdo;&ldo;冲你这句话,我看各宫的主子也不敢要你了。还是让宜妃为你找个去处吧……&rdo;他嘲弄一声,提脚准备离开……时辰不早了,他还惦记着后门放着哪把花,没时间在这儿折腾……&ldo;为何我的命运要被攥在别人手中!我只是……&rdo;他淡淡地旋过身,嘴角的笑依旧没有被覆盖掉:&ldo;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这是我爱新觉罗家在选秀,不是你在选这紫禁城哪里比较适合你。&rdo;他踩着步子走出了香味缠绕的居所,路过那个总是不期而遇的草坪,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可除去那总是喜欢在茅厕旁边努力挖着什么的下人,没见那个总是摔得鼻青脸肿的身影。摩挲着自己刚才使劲绷住的手指,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已经爬上天际的月亮,跨开步子,大步走向前庭,同九弟打了声招呼。他几乎有些急切地坐上了回府的轿子……一路呼啸回到自己府里,接下了下人递上来的灯笼,他来不及换下朝服就往后门走。似乎已经习惯的下人们,也只是跟了一段,就自动闪到了一边……他独自站在后门口,打开了发出&ldo;吱呀&rdo;声的大门,提着灯笼上前一看,却是空无一物。他皱了皱眉头,瞪着那总是放满杂花烂草的地方,竟立在那里,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动弹,直到手里的灯笼被一阵风吹得摇摆了好一阵子,他才有所反应,嗤笑了一声自己,耸了耸肩,转身回到了大门里,将两扇门合上。最后从门缝里瞥了一眼那依旧空洞的地方,这时他这才肯定,自己的心有那么一点儿虚……因为那总是被填得满满的地方,今日却空出了一个那么大的缺口……拍了拍被风刮得乱糟糟的朝服,他尽快地释怀了那一丝不适,抬起黑布靴子正准备离去……&ldo;砰!&rdo;&ldo;哇!&rdo;两声撞击声从围墙的角落边传来,他立在原地,只是提着灯笼面向前方,没去转头确认究竟。唇角提上带着深意的笑容,也许他下意识地觉得不用确定,他耳朵里充斥进的聒噪声似乎只有一个来源……&ldo;痛……痛……痛……&rdo;她的挣扎声,从他的背后跳出来,让他有些窃喜地将头微微地向后转了转,有些舍不得去确定那个身影是不是她……&ldo;这里是哪里……糟糕了……四爷的隔壁是八爷家……那这不是……嘿嘿……&rdo;她总是有点怪异的笑声飞进他的耳朵,很好……不用确认了,也不用舍不得了,能笑成这样的,非她莫属。他的脚步微微向后移了移,考虑着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这个从隔壁掉过来的&ldo;惊喜&rdo;……&ldo;沐浴沐浴……偷看一眼应该问题不大才对……不会那么小气吧……&rdo;她揉着自己摔得不轻的臀,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刺眼的亮光,背脊也蹿上丝丝凉意。这月黑风高的夜晚……莫非……夏春耀蹲着身子,半抱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将头转向了后方……紧接着倒抽一口气……&ldo;僵……僵尸啊!&rdo;她抱着脑袋就往门口爬,却被一把拽住了领口,两只脚却还是不肯死心地使劲在地上磨蹭,&ldo;救命救命……我……我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但这辈子也没做什么坏事,而且我发誓,我不打算去做坏事,如果偷窥八爷洗澡这样的事也算坏事,我也只是打算做,而且还没去做……所以……所以……&rdo;&ldo;原来你大半夜翻墙过来只是为了偷窥我沐浴?&rdo;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拽着她的后领,声音淡然得像是在说别人被偷窥一样……&ldo;呃?&rdo;她猛然停住了脚下的拨动,带着一点试探回过头来,终于看向那人的脸……深深地吁了一口气,算是放下心来……还好不是僵尸……你说一个人大半夜穿着清朝的官服出现在别人面前,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恐怖片里的僵尸……还好八爷走路不是一蹦一跳的,要不,估计她就直接脸一青,被吓得见阎王去了……&ldo;我的东西呢?&rdo;他不忘刚刚那股透入心骨的虚,仿佛非要从她这儿讨得什么才能填满。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排斥……他看着她终于转过头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很害怕自己这身打扮似的。在自己的朝服上打量了好几遍,虽然朝服的确有点儿严肃,但是她那种见了鬼的眼神是什么意思……&ldo;东西?什么东西?&rdo;她眨了眨眼睛,还沉浸在终于见到他的喜悦外加对于他一身僵尸服的恐惧中,这是一种怎样矛盾、复杂、激烈、又刺激的心情啊,没尝试过的人是肯定不懂的……&ldo;……&rdo;他看了一眼她明显了然的样子,很好,她要是告诉他,她忘记了,他今天就决定用甩的请她出去……&ldo;被吃掉了。&rdo;她可怜兮兮地抬起极度无辜的脸看向他,&ldo;被他们吃掉了……&rdo;她回身一指那隔壁的地主阶级。她做完菜,被他们奴役完,就从厨房里逃出来,避免再被那个死小孩恶整,哪知却听见不知道谁的脚步声,想也没想就直接爬着墙翻过来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墙翻得好……&ldo;你……带了什么来?&rdo;他有点担心地瞥了一眼隔壁的四哥家……他家四哥不是这么饥不择食吧,连她送的东西都吃,他不知道这丫头的品位简直是奇特到了极点吗?他每次都是拿着一把把惨不忍睹的花,顶着所有人极度迷茫的眼神将她的花搁在书房里的……基本上每隔两天,就有大臣对他说:&ldo;八爷,近日欣赏花卉的眼光实在是……奇特啊……&rdo;而他也只能轻笑着回答:&ldo;物以稀为贵。&rdo;接着,又会换来一阵阵拍马屁的奉承,周而复始,日日如此,他是习惯了,只是四哥……&ldo;不过,我还是偷偷留下了一点。嘿嘿。&rdo;她那么辛苦挑选的东西,怎能给他们全部吃了……从口袋里掏了掏,却发现因为刚刚一摔,一颗翠绿翠绿的菠菜一瞬间变成了一根烂菜,再也直不起腰来,蔫头耷脑地趴在她的手上,仿佛寿终正寝般地向她提出严肃的抗议……&ldo;……&rdo;他提着灯笼,照着她手里的菠菜,看着她可怜巴巴地抬起一张写着&ldo;玩完了&rdo;的脸,实在不知道该不该佩服她……&ldo;蔫……蔫了……&rdo;她拍拍怎么也不肯直起腰的菠菜,低着下巴,抬起眼偷偷打量他的表情。他的视线砸在她的手掌心上,让她感到一阵淡淡的热,他的唇角分明带着玩味的笑,让她看得有点晕晕的。他伸出手来,用指尖在她的手掌心撩拨着那根已经蔫了的菠菜:&ldo;我发现,你送来的东西越来越难伺候了。&rdo;&ldo;……&rdo;唔……不要再用手指勾引她了……她的定力真的是不怎么样的……相信她……他的指尖继续在她的手掌心打着圈,最后隔着那根蔫头耷脑的菠菜抚上了她不算细滑的手。看着她有点不明所以地眨眼睛看向他,他也只是不说话,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拉着她,走向门口,没去管自己的朝服还没有换下来,只是拉着她往外走……&ldo;去……去哪儿?&rdo;她被他拉得晕乎乎的,也不管要去哪里就被他带出了门……手掌间还留着那片菠菜,隔在两人手间,竟然有那么点契合……他不说话,只是提着灯笼,牵着她慢慢地踱着步子,仿佛可以猜到她全部的表情,于是,他便没有回头,只是领着她往前走……一瞬间从手掌飞进胸口的温度,带着点湿漉,带着点蔫腻。她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突然想去翻动历史书确认一下,这个让她觉得温暖、舒服的人是不是真的在历史中存在过,做过什么,想过什么,遭遇过什么,最后,又是如何消逝的……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那么一点儿酸溜溜,她恶寒地颤抖了一记。她果然不适合伤春悲秋,人不都要死的嘛?她管他做过什么为国为民的好事,还是伤天害理的坏事,至少在这一刻,拖住她的手掌往前走的人,不是历史书上那个总是被他们叫成地主阶级的人,不是那个有着什么推动历史进程作用的人,也不是那个只有一个单薄的名字,总是出现在电视上被戏说的爱新觉罗家的谁谁谁……&ldo;八爷……&rdo;&ldo;嗯?&rdo;&ldo;嘿嘿……没事……&rdo;&ldo;……&rdo;他终究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轻轻地问:&ldo;你脸红什么?&rdo;&ldo;呃?&rdo;&ldo;你的脸好红。&rdo;&ldo;呃……红就红吧……&rdo;现在哪儿有时间管脸红……她的脸被晚风刮得越来越热,他的步子却越来越慢,抬头看了一眼这大清朝的月亮,和她那里没什么不同嘛……原来,不管在哪个时代,谈恋爱都是会让人脸红的事……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由于夏春耀不懈的努力,终于和八爷有了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虽然只是手牵手地回家,感觉实在是很小学生的级别,但还是让她在梦里笑醒了好几次。她是满足了,苦了每晚都被吓醒的春桃,为了逃避某人夜晚的淫笑,只好把偷情的次数华丽增加了……也因此某人每天都满足地睡成大字形,做梦的时候更是肆无忌惮、手脚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