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房间,从外套里套出手机正准备给她打电话,眼角一瞥,一只抱枕落在洗手间门外他微挑了眉,心上一动那家伙…该不会把他的玩笑话当真,真跑去睡浴缸了吧?他迈步走进洗手间,只见一只可怜巴巴的身影蜷缩在冰冷硬邦的浴缸里,只用几只抱枕随意地垫了垫他站在浴缸边,看着她熟睡的侧影哭笑不得他人都不在房间,她睡床又有什么关系?这家伙真的完全不懂什么是玩笑,什么是幽默,总是把人家一句随意的话当真,然后就跟被下了指令一样毫无反抗精神,顺从又没头脑地照做,还做得那么认真,那么理所当然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吃亏?什么叫偷偷占便宜啊?“呆木头”这么爱听命令,难怪她家少爷吃定了她,把她吃得死死的说不准她找男人,她就真的不找,说不准他们相亲,她就真的离他远远的弯腰倾身,他将她从浴缸里捞起来,贴进怀里一触到温热软乎的怀抱,她本能地偎近了热源“喂,中午了哦,要吃午饭吗?”他横抱起她,将她贴在胸口,一边走出浴室,一边轻声问她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还没睡够,咕哝着在他怀里摇头摇头“那你再睡会恩?”“恩…睡…”“到床上睡,好吗?”他的声音不自觉地轻柔起来,问得小心翼翼“恩…好…”浴缸好硬,她的脖子好痛好酸的说“乖,抱你过去”他将她轻轻地放在软床上,一碰到软塌,她蜷缩在一起的身体彻底松放开来,睡得更沉更熟了头重脚轻地从梦里醒来时,天已渐渐昏暗了下来,姚钱树从床上爬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到床上来的,是睡到一半觉得不舒服自己摸着床爬过来的么?揉揉眼,她转眼一瞥,打了一半的哈欠愣在了当下大大的落地窗透出车灯街灯排列组合下的美丽夜景,昏亮朦胧的夜景光撒在舒城岳的侧颜边,他坐在床和窗之间的沙发上,双手环胸,双腿交叠,正浅浅地寐着,唇上还叼着抽到一半的烟,隐隐的火星让她觉得有些危险她轻轻地靠上去,伸手摘下他唇间的烟他被扰醒,黑眸在夜景里撑开,带着几份惑人的味道四目相对,气氛使然,他的黑眸不自觉地微微垂向她的唇边,只要稍微倾身他就能吻上她的唇可是,他顿住,没有靠前“你睡醒了?”他问她她尴尬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怎么跑去床上的…我不是故意占掉总监的床的…我…”“我抱你上去的”她不用在意,是他心甘情愿让床给她睡的“……”他抱她上床去睡的吗?为什么突然对她好起来了,“那您……坐在这里等了很久咩?”“也还好差不多…5,6,7,8个小时吧”=_=||||5,6,7,8是个好大的跨度喂,到底是多久呐…“你饿不饿?”“唔…”说到饿…她的肚子已经咕咕直叫了他站起身,打开了灯,一瞬间赶走了刚才突然降临的漩漪气氛在他睁眼的瞬间,他几乎快要放任自己咬上她的嘴唇,可他还不想,在他没有弄清楚他想知道的事情,她和她家少爷的关系前,他不想太过放任自己的感觉走得太快,太失控“想吃什么?我打电话叫客房服务”他拿电话准备点餐“意大利面,牛排,锔饭,烤面包…”“你至于饿成这样吗?”“我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吃过东西了呀,多点一些,拜托拜托,舒总监!”他轻笑摇头,拨通了厨房的号码开始点餐诱人的食物送进房间,姚钱树迫不及待地扑上餐桌,被舒城岳严重质疑用餐礼仪“我给你补的课都被你丢进垃圾筒了?刀叉勺不要乱用”看着她吃面用勺,把意大利面切成一段段的,还用叉子涂面包酱,身为对西餐用餐礼仪颇有讲究的执行总监,他不得不出声阻止狼吞虎咽噎到胸口,她赶紧灌下一杯红酒来吞下食物才能继续出声,“有什么关系咩!那些规矩是给客人订的,我又不是客人!”“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她咕嘟嘟地喝着葡萄酒,“对啊,吃得开心就好了,吃东西干吗还订那么多规矩?”“是啊,过的开心就好了,交男朋友干吗还订那么多规矩?”同样的话,要是她能像质问他一样质问她家少爷,他会很欣慰一提到少爷,姚钱树顿时胃口大减,连吃东西的嘴都变得秀气起来,由大口吞咽变成细细的嚼着“怎么?一提你家少爷,你就没胆了?”他讽讽地哼声,鄙夷她没的孬种她没在意,放下叉勺,忽然抬头问他,“舒总监,我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你讨厌女人问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这样烦人的问题,是吗?”“怎么?你想问我?”他高挑起眉,显得兴趣浓厚“……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会讨厌被这么问?”感觉好象被监视被监控没有自由,像个有甩也甩不掉的包袱和麻烦他搁下刀叉,拿过餐巾压了压唇边,“别的男人我不知道,我是很讨厌没错”“……”被一般女人问都让人讨厌了,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小女仆而已…还好她没问出惹少爷讨厌的话“不过,你可以问问看,我现在好奇,你问出来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唉?你又在开什么玩笑了,干杯干杯哦”舒总监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她痕迹很重地转移掉话题,举起杯子非要跟人家碰“叮”的碰杯声,她咕嘟嘟地又灌下一杯“你别再喝了,听到没?”“有什么关系,还有大半瓶呐,不要浪费嘛!”睡完又灌酒然后又可以继续睡,什么都不要想,计划很完美呐“在男人面前狂灌酒是很重的暗示”舒城岳开口提醒“什么暗示呐?”边问边又咽下一口他起身,踱步到她身边,把话摊明,“暗示他有机可趁”她端着酒杯一脸半醉半醒迷茫懵懂的表情,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你还要继续喝吗?”“唔…”她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可她就是还想喝,杯子一倾,她又抿了一口,以实际行动回答了他他眯眼接受她的挑衅,弯身低唇捏起她的下巴,干脆果断不给她任何退却的时机地贴上她的唇酒很甜唇很粘“还喝吗?”她不敢讲话了,木呐地僵在原地,舒总监突然变的好大好近,她的双眼找不到焦距,连后退的力气也没有“现在你说不喝也没用了”舌一顶,他轻易地入侵防备不足的她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觉得脑中的晕旋如旋涡一般扩大,这就是传说中耍酒疯的感觉吗?“什么感觉?”他问她“……”她摇头“会讨厌吗?”“……”她不知道,继续摇头“你和他结婚了吗?”“……”她愣了愣,歪着脑袋思量了好久,恍惚又肯定地点下头去她有结婚,她和少爷是拿了结婚证的合法爱国小夫妻!尽管是早已猜到的答案,可怒气还是在舒城岳胸口翻腾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少爷要继承饭店,所以要我帮忙…”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老实乖巧,可喝了酒的舌头真诚得要命,有问必答地无法安静下来“……所以,你们是假结婚的”她木木地的点头,她和少爷是假结婚的,约定一年之后他们就要离婚,约定少爷有了中意的人就要离婚,可现在她在耍赖,她在不守约定,她在和主子闹脾气呛声“要不要和他离婚?”她失焦的眼神终于找到一丁点焦距,看向舒城岳,背后的夜景耀人夺目,他的提议好象很诱人“和少爷…离婚?”“对跟他离婚他现在已经顺利继承饭店了,已经不需要和你继续假结婚下去了所以,跟他离婚”酸涩的感觉扑鼻而来,少爷已经不需要她了吗?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离…”她抽不开的不仅仅是那张婚书,还有她留在少爷身上的记忆,感觉很多很多东西,一句离婚就可以断掉一切恢复单纯的主仆关系吗?“你不知道吗?没关系,我教你”教?离婚这种东西,也是可以教的吗?房间忽然暗黑下来,灯怎么突然熄了,衬得窗外的夜景更加魅惑眩亮舒总监的手亲昵地绕过她的颈后,贴上她冰凉的皮肤,他的手显得好热好烫,手指轻轻一拨,她脖口上耀眼的钻石戒指从她的胸口瞬间坠落,滑滚在地毯上她低眸看了一眼在黑暗里继续璀璨发光的钻石戒指,想起少爷求婚时的场景她有些难过“你要的都有了,嫁我”就是这句台词让她被瞬间煞到,什么也顾不上地扑进这场注定要以离婚收场的契约里舒总监在教她怎么离婚,她不可以分心想别的他摘下了眼镜,失去了镜片的阻隔,黑眸灼灼的视线从黑暗里直射而来,他引着她的手去解他的衬衫领扣浓浓的喘息贴在她的耳边,她的额头顶上他的胸口她感觉身体变轻变飘被人轻轻地搂抱起来,身一转她被放置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深陷进被褥间,男人的重量覆压在身上,呼吸变得困难急促夜色被锁在窗外进不来,她被囚在角落里出不去她真的想学,学会怎样沉淀掉对少爷那份不该有的感觉,然后当少爷开口对她说离婚时,她也能欣然地点头,用最专业的女仆式的微笑对少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