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帮我给叔叔阿姨提前拜年,我先下,你少吃点康师傅,现在都讲究养生养生。sion张:那我吃啥啊?我们楼下买豆腐脑的大姐都回南阳啦!我:你可以吃挂面啊。sion张发了一堆烧焦的糊糊的笑脸,下线。勋世奉还在游。我拿着一杯清水还有埃及棉的浴巾走到泳池边缘,本来想问问他是不是喝口水休息一样,结果他看见我过来,从水池中出来。海妖一般的曲线,瘦了很多,但是整体的肌肉和骨架没有塌。这就是拥有二分之一异族血统的好处吗?给他围上浴巾,他接过水杯,问我,“累不累?”我歪头,“应该我问你,累不累?”他,“不累。”我也摇头,“我也不累。”“这里除了我们,其他人呢?”我大致说了一下,“老夫人与她的小伙伴有约,到曼哈顿喝茶去了,勋夫人也有约,好像最近苏富比有拍卖,她想要入手一幅画,正在与艺术品掮客多接触接触,nce去了伦敦,那位谢小姐似乎也跟着走了。”“嗯。”他拿着杯子转身向水池边缘的躺椅走过去,“nce到伦敦有事,这次hsbc帮助客户逃税被调查,勋家有人被牵扯进去,他需要做一些什么。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我,“什么?”“勋致怡要来纽约过春节,nce去接她。”“啊?她们学校应该遵循的是英国规矩,不过中国人的春节吧。”那些英国佬对中国春节感兴趣,顶多就好像在自己的盘子里面多放一份东方风情的小吃而已,大家对于唐人街舞狮的兴趣,更甚于阖家团圆的感动。“勋致怡请了几天假,她主要想要来美国考虑一下自己夏天升学的事情。英国或者美国,她有些疑惑,不知道怎么选择。不过,这些不重要,我想着她和你关系很好,过来美国住几天,你也开心一些。”“……”我低头对了对手指,“我……没有不开心……”勋世奉看了我一眼,只是从躺椅上拿起来另外一块浴巾擦头发,然后,他轻轻出了一口气才说,“她可以继续称呼你为姐姐,但是我是他四叔。”我,“……”这个,……这个,……他怎么还记得这个茬啊?我们一起上楼。忽然想起来早上在阳台上看到的事,就问他,“那个,你与勋世恪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吗?”“不是。”啊?原来勋家的arthur(四少)与cyril(六少)也有过蜜月期?我上楼有些吃力,于是,勋世奉在放慢脚步,并且在前面一个台阶上等我,等我走过,他扯着我的手腕,一起走。他,“我从来不认识他,他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所以,无所谓关系是否融洽。”我,“所以,你对他完全不了解?”“不,我对他非常了解。”勋世奉看着我,“各种细节,几乎可以说了如指掌。”呃,……最了解一个人的不是亲朋好友,反而是敌人?我,“那个,你知道他今天早上在外面打球吗?现在外面气温不到10华氏度,冰冷彻骨,他居然能挥杆。上次在走廊上我看到他,看到他苍白消瘦的好像一个剪影,精神也不太好,谁想到,他挥杆的力度那么强悍?我就算再练,也打不出他那种飞球的曲线。”他,“相信他真疯了的人,恐怕只有你。”我,“呃,那个,当时我还劝你对他网开一面,我是不是很无知。”“不是。”勋世奉平静的说,“他没有疯,不过他的确处在弱势,一个处在弱势的人可以很容易得到别人的同情。”我,“他是不是一个潜在的威胁。”“aybe”“让威胁离的这么近,……”勋世奉对于他的堂弟勋世恪也没有过于的兴趣。我们继续上楼,然后,我听见他说,“真实生活中,威胁的存在是常态。比如,身体中有癌变可能的细胞,厨房砧板上的致命病毒,穿过道路时遇到的横冲直闯的汽车,黄石公园等待喷发的火山,太空上时刻可能便宜轨道而撞向地球的天体,诸如此类,都可以看成是威胁,这些都是生活的常态。”我,“……”半晌,我似乎才找到声音说,“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嗯。”他点头,“有的时候,我试着用你的思维方式多愁善感一下,发现,在killti这件事情上,很有效率。”我,“……”“alice。人的一生很短暂,需要面对很多,但是,不需要想很多。几十年的岁月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漫长。”他抬手,把我腮边的头发别到耳后。我以为他要说话,不过他只是淡笑,好像月光照着安静的河流。除夕除夕2……几十年的岁月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漫长。……这就是婚姻吗?……虽然北美的华人春节情节越来越淡,因为他们还有thanksgivg可以为一家人联络感情,但是,勋氏这样的老式家族,依然把春节看的很重。过年的时候,名字列在同一个failytree的一条枝干上的人们都要凑在一起,喝酒,吃饭,祭祖。据说,初一那天,日出之前,勋家是有一个古老的祭祀活动,这是从古老的燕城带来的规矩,一直保留到现在,并且看样子,还需要永久的继续保留下去。勋致怡(乐乐)跟着勋暮生从伦敦过来,她快乐的像一只喜鹊,可以把整个勋宅那种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勋暮生那辆深紫色的宾利停在草坪前面的空地上。勋致怡从车子中钻出来,她穿着牛津皮鞋,白色单丝的长筒袜,上衣则是黑色的小羊绒大衣,长发卷曲,文静的戴着一个深蓝色蝴蝶结的发卡。司机打开另外一边的车门,勋暮生下车,他还同之前一样,西装外面只是加了一件黑色羊绒的大衣,稍嫌单薄萧索,车子中只有她与勋暮生。“alice,arthur。”“那位谢小姐呢?”勋世奉难得多问一句。“回她家过年去了。”勋暮生回答。我,……“四叔。”勋致怡恭敬地走到勋世奉面前,bowtohi……然后,勋致怡有些壮着胆子当着他的面问一句,“四叔,老家的规矩,咱们大过年见到长辈要磕头的,我是现在给您磕,还是初一的时候再磕?”呃,……磕头倒是传统。问题是,磕了头,被磕头的人是要给红包的,现在我们只是出大门迎接勋暮生与勋致怡,没有准备红包,再说,红包多少算合适呢?勋世奉反问,“你在英国见到nce的时候是怎么做的?”没想到,听到这句问话,勋致怡有些扭捏。她那双只描画了沿线就很清晰并且清澈的眼睛瞄了一旁的勋暮生,说,“没有磕头,不过,暮生哥哥说他是在瑞士出生,英国长大的,为人比较现代化,不用讲究这些老传统,他只是给了我一张卡做红包,就不用我拜年了。”勋致怡问勋世奉,“四叔,我也像对待暮生哥哥那样,在初一的时候给您端杯茶拜年,您看怎么样?”暮生……哥哥……呜。勋致怡这个称呼让我听着怎么那么那个啥的说?闻言,勋世奉面无表情,只是轻微点头,“好,随便你。”“小艾姐姐,我来啦!”勋致怡跑我面前,塞到我手中一个小袋子,“姐,这是燕城老家邮寄给我的高粱饴,你尝尝,过年吃这个,新的一年才能和和美美。我听说你和四叔结婚了,在老家摆的酒,很棒,三天的流水席,来的人特别多!每个人吃饱喝足还能拿走一个大大的红包,呜呜,人家因为考试都没有机会喝你们的喜酒!听说你们在纽约还要再办一次西式婚礼,我好像也没有时间,太背了!诶,要不,这两顿喜酒你们都给我攒着,等你们的孩子出世的满月酒,我再过来喝,好不好?”“好。”这一次,我身边的勋世奉回答,从他和善的语气中,看的出来,他对乐乐这个建议很是受用,并且从善如流。我拿了一块高粱饴,放在嘴巴里,古老的甜味腻满了舌头。燕城的饴糖是一个特色,现在还是省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各家熬制高粱饴的手法不一样,原料不一样,所以味道有些区别,但是大体都是一个味道。饴糖里面可以加入一些天然的色素染一下颜色,味道没有太大的变化。这种饴糖在旧时代还有困难时期都是难得的神一级的美味。只是,改革开放之后,人们日子过的好了,食物极大丰富,平时的鸡鸭鱼肉乱吃,甜点也足够,就显得高粱饴太乡土气,很多人家都不做了。直到现在,也只剩几家固守传统,还在每年腊月二十七熬制饴糖,说着要糊住灶王爷的嘴巴,不让他上九十九重天述职的时候乱说话,其实是个自家的小孩子甜嘴巴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