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勋世奉有假日,我以为自己可以在床上窝着一天的时候,被他从床上拖出来,然后,出门,很意外,他居然带我到谭酒桶的大四合院一日游。北京夏天热的很玄幻,所有黑色的汽车,如果在太阳下面停驻的时间超过1个小时,那么,它们的车顶可以马上变成一个平底锅,我想着,磕上三、四个鸡蛋,马上就会兹兹的乱响,进而拓展,成为一个扁平的小太阳。谭酒桶还是那个样子。他似乎又胖了。今天的老谭穿了一身白色的细麻面料做的唐装,居然有一些清西陵的风度,显得既富贵中带着古典的风度,又伴着一丝清幽远长,并且隐约还有一些不怎么靠谱的仙风道骨气息。他对着勋世奉打招呼的分寸掌控的极其精准,既真诚,又显得有些谦卑,并且还兼而有之热情、恭敬、专业性带来的自信与靠谱!这简直可以用纳米显微镜来观察,并且写入教科书!!他亲自用一个木制的托盘端出来一对玉镯子,下面垫着黑色的细绒布。“勋先生,艾小姐,看看这个,可看着入眼吗?”这一对镯子的雕花异常古朴,很端庄、很古老的双龙缠绕,颜色异常微妙,是淡淡的黄色,却水头极足!这样,镯子看上去就好像一对晶莹剔透的古代闺阁少女,含羞的公侯千金!并且,这对玉镯的玉料也不是翡翠,看着应该是陕西的蓝田玉。“我不懂玉器。”勋世奉问我,“你喜欢吗?”我没有说话,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看着谭酒桶,而谭酒桶在旁边的桌子上开始泡茶,他似乎很专注,异常小心的控制着水温,他手中那套茶具是好东西,大师做的宜兴紫砂,并且,他还装模桌样的在旁边点燃了沉水香,烟雾缭绕的好像一尊弥勒。我拿起来镯子,仔细看,又对着不小心从外面照射透雕花窗进来的阳光。……好美。美的异常虚幻。这对镯子就好像一个梦境,里面有金戈铁马,也有六国征战,还有大争之世的风萧萧兮易水寒与所谓佳人在水一方。这工艺,这玉料,这颜色,还有这种神韵,……,超过2000年历史的神品!我把镯子放会托盘里面,问老谭,“谭先生,这对镯子您是从哪里收上来的。”谭酒桶把茶泡好,端过来两盅,然后声音轻松的对我说,“哦,是一个朋友,他们家祖上是前清的遗老遗少,这是他们家祖传的玉镯子。前天勋先生给我打电话,问我这里有没有好的玉,我就想起来这对镯子了。怎么样,艾小姐,喜欢吗?这玉可是好东西。”勋世奉不说话,他端着茶盅喝水,我看着谭酒桶,而他却不看我。这对镯子来历太特殊了!而且,绝不应该是什么‘遗老遗少’祖传的镯子!它们经历20个世纪还能保存成这样的冰清玉洁,我敢说,这绝对是墓道里面出来的稀罕物!我又仔细看了看才说,“谭先生,这玉的做工并没有特别的细腻……水头不错……,可是这颜色……”谭酒桶适时说,“所以啊,我开价不高。这不是翡翠,所以一对玉镯我要20万,怎么样?”我把那个托盘向谭酒桶的方向推了推。摇头。我,“这两块玉,质地绝对可以媲美和氏璧!所以,我不要。”和氏璧。何止20万的价值?这是无价之宝!当然,玉镯的历史也可以媲美和氏璧。我可以收下勋世奉送的价值过千万美金的珠宝,只是这对玉镯绝对不可以。来路不明的,并且是墓道里面出来的宝贝,天生带着阴气。“不喜欢吗?”勋世奉忽然问我,他已经喝完茶水,放下茶盅。我摇头,“不喜欢。”“嗯。”他站起来,谭酒桶也赶紧站起来,并且,勋世奉帮我把椅子像后稍微拉了一下,我也站起来。他对谭酒桶说,“谭先生,谢谢。”谭酒桶慌不迭的赶紧说不客气,又说自己手中没有好东西,让我们白跑了一趟,很抱歉,并且他又没有帮上什么忙。随后,他又对我说,他最近就要再去拍卖会,想要入手一些有价值有历史的好东西,到时候,他请我过来喝茶,并且顺便让我看看那些宝贝。我赶紧道谢。回去之后,我居然收到了谭酒桶给我发过来的短信。他说,他知道我的意思,只是这对玉镯并不是新近才从地下出来的,这的确是他的一位朋友祖传的好东西,已经见了天日将近一百年了,是好东西。谭酒桶还说,这对镯子,是他的朋友托他送过来,并且,希望我可以收藏它。我感觉很古怪,就回短信问他,是哪个朋友要他这样做?谭酒桶接着古怪,并且开始藏头藏尾,最后,他告诉我,这朋友从纽约来,并且,她姓勋。我,……这个勋,不会就是勋世奉家族的勋吧……。如果是这样,似乎也解释的通,他们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了。民国的时候,军阀混战,他们勋家养过兵,打过仗。打仗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喊叫几声三民主义就可以让一群人跟着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打仗是要死人的,打仗是需要军火的,打仗是需要大量的金钱的!!我一度很隐秘的怀疑,勋家那个时候盗过墓,并且用那种事情得到的金钱养兵。只是,这位勋女士,究竟是谁呢?为毛,她要这样做呢?这么名贵的玉镯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呢?窃听下回分解。☆、213chapter26作为一个小孕妇和一只小猪猪有什么区别吗?廖安看着我,正在思考这个在她看来有些媲美tobeornottobe的问题。我则很安静的低头吃着爆肚。我们在一个头顶瓦片上长荒草的小四合院里,和来这里的附近的街坊邻居一般,热情洋溢的吃着大碗爆肚,我放了好多香菜在碗里面,廖安又看了看我,有些不怎么顺气。“我还以为你没有这么快怀孕,你要知道,只要一生孩子,身材就变,以后再想要恢复成这样,很难,很难,真的很难。”我点头,又加了一把香菜。这里吃饭气氛真好。所有人都吃的热火朝天的,没有人在意别人是谁。我和廖安不是第一个来这里吃爆肚的娱乐圈人士,在我们之前,还有人艺的一群巨腕们,北影那些威名赫赫的老导演,甚至还有香港台湾过来的远方的客人。青砖青瓦的四合院,有一整面墙都是照片,里面各色明星都和一个土肥圆的秃头发的中年男人(这里的老板)勾肩搭背,像上辈子失散这辈子就再寻前缘的兄弟,兄妹,姐弟,路人……,whatever,各色人等,各种关系,大家在爆肚的小店中欢聚一堂,每个人的脸蛋子上都洋溢让一大碗爆肚滋润的幸福。“说实话,你怀孕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很大。”廖安很认真的看着我。“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我们明明暗中彼此确定,要一起手拉着手去翻江倒海,可是,你忽然给了我一击回马枪,直接扎到我的眉心骨上,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我放下碗,拍了拍她的肩膀,“廖安,这只是一个意外。我并没有有组织有预谋的做这件事。”廖安,“……”我觉得,伟大的廖安只是别扭了。我以为廖安就是闹别扭的极限,结果,我看到了传说中的勋家老夫人,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最别扭,只有更别扭。这天早上,勋世奉早就去上班了。我刚起床,下楼吃早饭,ax大叔就告诉我,刚得到的消息,勋家的老夫人包了一架飞机的整个头等舱,她要从纽约到北京来看我,我当时就有些懵。我有什么好看的?随后,在我得到消息的第三个小时,那对可以媲美和氏璧的玉镯正式送到城堡,ax大叔把她亲手交给我。我看了看,让ax大叔放在客厅里面。我被告知,勋老夫人将于今晚6点到达城堡,并且拟定计划于晚上7点在这里用晚餐。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半了……晚饭的菜单是个大麻烦。勋老夫人出身江左钱家,虽然旅居美国已经超过半个世纪,可是依然保持着对家乡美食的无限向往的习惯。于是,像ax大叔这样米其林三星主厨级别的牛人,也只能面对她家乡那些貌似清汤小菜其实内涵无限的佳肴也要束手束脚。这个时候再找厨子,尤其是从江浙一带找主厨,似乎也来不及。于是,我这个半吊子的厨子只能班门弄斧。我让ax大叔找关系,从北京的淮阳会馆弄来了号称菜市场都1000元一斤的蒲菜,弄了个开阳蒲菜;然后又剁了个狮子头,没有上汤,也就用金华火腿,方干,猪油,冬笋,虾,还有豌豆苗和蘑菇,木耳,全部切丝,煮了一份大煮干丝;把各种果品,白果,葡萄干塞到鸭子的肚子里面,连熬再煮的弄了一份鸭子。我们手边没有鳜鱼,就弄了一条鲤鱼,做了一份松鼠鲤鱼,最后,我做了一份看起来是豆腐丝,其实是豆腐渣的文思豆腐汤,主食是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