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世奉也站起来,他安静的问我,“72个小时,可以吗?”……工作室开会。乔深主持了会议。他把我们这半年来的工作来了一个总结,然后稍微回顾了一下历史,展望一下未来。我他作为国内头牌天王,日子久了,竟然生出一些领导的派头来。我一直头疼。吃了好几颗止疼片,依然在头疼。忽然,一份牵扯到巨额财富的文件摆放在我的面前,只要我下笔一签名,好了,我立刻就可以坐拥亿万财富,成为每天数着钞票过日子的‘有钱人’。我的房贷在这些面前不值一提,甚至,我的一些理想与感情,在这些面前,都似乎不值得一提。我的身价涨的可够快的,不说广告商和拍戏挣的钱,就从勋世奉来说,我从他手中拿到的东西,从一开始一个暧昧价格的黑卡,到上海的一幢房子,再到如今放在我面前那份婚前协议。我都快要被这么多的财富砸晕了……哦,快告诉我,北在哪里?!~~~~~~钱,真是好东西。可问题是,我用得着那么多的金钱吗?我努力工作,挣的钱足够我过我想要的生活,我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小窝,里面摆放着我喜欢的家具,我还有一辆小汽车,然后,我的朋友都有自己的窝,我们有时间了之后就可以一起出去吃喝玩乐,我可以购买我心仪的包包,……我不需要亿万财富。可是。我明白,我喜欢的、并且与之交往的男人的身家,我们两个,一定有一个人要迁就另外一个人。我知道勋世奉有他的生活,有他的世界,那是这个世界物资金字塔的最顶端。我不会因为和他交往,就强迫他进入我的社交圈。我也不会把拉着他吃路边摊,烤羊肉串、麻辣烫当做浪漫。我喜欢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永远不是那个与我手拉手轧马路,在kfc吃甜筒,在街边吃兰州拉面,一手拿着羊肉串,一手抓着糖葫芦,边走边吃,并且嘴唇边上都是汤汁与糖碎的男朋友。原本我幻想着,假日的时候,两个人随便走走,一个人背着一个兜子,手中拿着一根粗糙的拐杖,不是去爬山,就是找一个寺庙去吃斋,这也是一种烂漫。可惜……勋世奉不是这样的人,永远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想他可以成为这样的男人。只是,……我现在根本没有下定决心,成为紫藤少女,沿着他给我的眼前这根登天梯,一步一步向金字塔最顶层爬上去。☆、183会议结束,乔深要我到他办公室。他上下看了看我的脸色,纳闷的问,“怎么这么难看?你中暑了吗?”于是,他让助理帮我拿出三盒藿香正气水,是那种比较古老的配方,就是说,这些正气水里面都是加黄酒下药的玩意,辣的够呛的那种。“alice,我给你放假,让你休息休息。我们的电影马上要开始宣传,过些日子,你想要睡一个安稳觉都是奢侈的事情了。”对哦,电影,……诶,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乔深给我拿了一瓶冰气泡山泉,“那天晚上谢谢你,我喝茫了,不然不会那么晚打电话。勋先生还好吧,他也喝了不少酒。”我点了点头,就着这瓶水,又吃了一片止疼药。乔深,“你怎么了?”我,——中暑,头疼。“那你赶紧回去吧。”我,——工作室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乔深摇头,“不过,如果最近夏太还有河太请你吃饭,你最好推掉。”我,——不会又是那部电视剧事情吧。乔深古怪的摇头,“不是。”忽如其来的灵感,我来了一句,——不是给我拉皮条吧。乔深只是挑了一下眉,却没有反驳。我,……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说,苏宁同林欢乐以她们的方式来继续与我的‘友情’,我应该感谢她们呢,还是感谢她们呢,还是感谢她们呢?对哦,我还有这些复杂的‘朋友’,……最近的事情怎么这么多?我又吃了一片止疼片。乔深瞪了我一眼,“用不用上医院?”我摇头,——我中暑了。乔深,“让sion送你回去,别自己开车。”我先下楼,在办公室里面的小格子间的沙发床上睡到中午,sion要出门,他最近新带了几个新人,出去要忙的事情还很多。我打电话叫了一份外卖,是我们临近商业区的一家炒面店,我点了一份干炒牛河外加一大杯饮料。外卖小哥送过来,充分表现了一下他对艺人这份光鲜亮丽工作的敬仰,收了20元钱,还让我给他在一个小本本上签字,随后,他就蹦蹦跳跳的走掉了。我感觉自己的头疼似乎好多了,果然是前些天太缺觉了吗?于是,我给乔深发了短信,说我请4天的假,回家卧着休养生息。公司的事,有事请找sion张,如果找不到sion张,请麻烦乔深本人自己。我溜了。回到城堡的时候,大约是下午4点,令我惊讶的是,勋世奉居然在这个辉煌的客厅坐着,他穿了一身白色——白色的衬衣,白色的休闲裤,貌似很闲适的正在看书。看见我进来,他也有些意外。他站起来,走过来,我们接吻。我问他,——今天不去公司吗?勋世奉,“今天假日。bankholiday”我,——华尔街也有bankholiday?我以为这是英国人的特产。他看了看我,“今天公司过伦敦的假日。”我,……好吧,虽然我觉得因为互联网的发展,让华尔街几乎呈现一种7天24小时的工作状态,不过,我眼前这位勋先生是boss,他愿意的话,他可以同时过这个地球上任何国家,任何民族的节日,只要他可以承担损失。我到厨房,倒了一杯清水,把乔深给我的藿香正气水一股脑的喝了半盒,正好五支小瓶子,顿时觉得喉咙辣辣的,头马上就不疼了,当然,这肯定是心理因素比较多。我看着勋世奉,想了一下,认真的问他,——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可以吗?他点头。书房。我拿着我的acbookair。我的失语症真让人狂躁,可是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手机或者直接对口型难免有误差,所以一定要把电脑拿进来,这样打字方便并且快速。我想了一下,先打字告诉他:——我很感动,你愿意给我一份婚约,从任何文化任何传统来看,这都是一个男人愿意对一个女人的感情负责的表现。只是……我看了他一眼,还是写上了,——我现在还不能签署那份文件。我听见勋世奉深深的,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说,“如果你觉得哪些条款不合心意,可以请律师修改,修成符合你心意的条款就好。所有的议价都可以再商量,我有时间,可以继续等。”我摇头。——不是,这和条款与议价没有关系,事实上,我认为我们的感情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我,……我还想再写什么,我他根本没有任何耐心再看下去了。幸好,他没有摔掉我的air。他离开书房之后,我自己在这里坐了很久。我想要把自己想说的话都打字出来,编辑成邮件发给他,可是当我打了好一行字,‘你offer我的那些金钱是我一生都无法企及的财富,我受之有愧……’,怎么看怎么别扭,于是,我按下delete,全面删除。接着,我又写,“以后的婚姻,无论任何一方的错误,导致婚姻失败,孩子在18岁成年之前,都无法离开母亲,我希望可以拿到双方共同监护的权利……”想了一下,又删除。想说的话太多,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整个就是一种槽点太多,不知道该怎么吐的感觉……晚饭,照例三个人。这几天都是这样的格局,我好像又开始头疼,于是,在开饭之前把剩下的那半盒藿香正气水全喝了,这才觉得精神清明了一些。ax大叔准备了法国鹅肝,红酒鸡,香焗贝壳粉,烩土豆,外加蒙特朗栗子蛋糕,这些栗子泥都是ax大叔自己弄的,外加那种‘即将凋谢玫瑰花香气’的红酒。餐桌上的食物异常丰富,看着有一种要过年的感觉,当然,现在的气氛实在没有任何值得欢庆的漫天烟花不夜天的华美热闹。勋暮生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切着红酒鸡,那么鲜红的鸡肉,一切开,我总觉得那片血红色的肉颤巍巍的,让我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寒颤。他却有一种同这样的气氛异常格格不入的喜悦,……甚至可以说的上的是莫名其妙的兴奋。吃晚饭,勋世奉要去办公室处理公务。他在离开餐桌之前问了我一句话,“alice,你对这份感情是认真的吗?”我赶紧点头。“好,我知道了。”他点头,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后背,有一种近似冷漠的倨傲与平静,忽然心中泛起一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很细微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