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乌云翻滚，突然有纷纷扬扬的雨丝从天而降，滴落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之上。
他们隔着雨帘对望。
沈栀没见过比眼前这双眼更冷漠的了。
地面渐渐湿滑，石板缝隙间的斑驳青苔变得愈发碧绿。
沈栀坐在檐下，雨淋不到。
她就这么盯着傅知寒，看他走到旗袍店的大门外，拉开门进了店里。
墙角丛生的苔藓被他的脚底碾过，沈栀低头望着，后知后觉联想到，刚刚在KTV碰到的男人好像就是他。
……
“阿寒，回来啦？”
傅爷爷笑呵呵将旗袍装进礼盒，碎碎念地说：“让人等久了，得给人赔个不是。”
“您不是一向很准时？只会提前，不会晚点。”傅知寒脱下外套挂到架子上，“是不是头又痛了？”
“没有，今天有老同学过来找我聊天，好半天都不走。”
沈栀进来就听见他们爷孙俩的对话，长得挺严肃的一小老头居然还会撒娇。
傅知寒背对着，没注意沈栀已经进来，“忙完手里的这批单子，您也歇一歇。”
“那可不行，还要攒钱给你娶媳妇呢。”说话间，傅爷爷看到沈栀，“旗袍好了，对不住了姑娘，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
沈栀走近些，接过旗袍，谨慎询问：“不用让我检查一下吗？”
“检查过了，你要不放心就再打开看看。”
“当面对账，才不会让人赖上您。”沈栀会心一笑，“爷爷做件旗袍很辛苦的不是吗？”
“没关系的！来我这儿的都是老主顾。”
既如此，沈栀痛快付了款，告诉傅爷爷，“穿好再来。”
傅知寒已经不在这屋子里，临走前沈栀悄悄问：“爷爷，您孙子长这么帅，有对象没？”
“他啊。”傅爷爷努努嘴，“一直单身，说了不听，让人没办法的。”
沈栀笑了，“帅哥眼光高嘛。”
傅爷爷欲言又止，“姑娘，你是不是也没对象？你俩加微信聊聊？”
“没经过他同意，这样不好吧。”
话虽这样说，傅爷爷二维码一点开，沈栀接着就扫了。
屏幕跳出一个青山绿水的头像，只有她爸那个年纪才会用的。
画风清奇，她喜欢。
“傅知寒……”沈栀念着网名，问傅爷爷，“这是他真名？”
“哎。”傅爷爷点点头，对沈栀越看越欢喜，“你俩一定好好聊啊！”
“嗯，尽量不辜负您老人家所望。”沈栀俏皮地说。
推门出去前，她又回过头，“爷爷，我还会再来光顾的。”
二楼亮灯的房间，傅知寒擦拭着潮湿的黑发，走至窗前不经意看到离开的倩影。
女人身姿轻盈妩媚，似风消失在昏暗无边的小巷子里。
收回视线，他拿起手机，看到一则好友申请。
[Siri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目光一凛，手指果断滑向拒绝。
下一秒，房门扣响，爷爷走进来，满心欢喜说：“我让刚才那姑娘加你微信了，你耐心跟人家聊聊。”
她……
不是有对象？
回想到在KTV听见的娇嗔，傅知寒将手机倒扣在桌面，“已经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