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午后会客需要,她今日将课程都提前上完,晚上没有安排,刚巧抽出时间跟秦馥郁聊天。
两人窝在柔软沙发里。
头顶的水晶灯洒落白色的光,落在秦馥嫣脸蛋,显得她皮肤像是瓷器一样透亮。
她握着秦馥郁的指尖,在感慨已经好久没见秦馥郁。
自从上次秦夫人跟秦馥郁说起要为她安排一门婚事,跟临城闻家联姻,秦馥郁直接负气走人,大半年没有回家。
当时,秦夫人因为联系不上秦馥郁,觉得无法跟闻家交代,亲自过来跟秦馥嫣说过,让她做一做秦馥郁的工作。
也不是说就要让秦馥郁马上嫁给闻晟澜,至少两人要先见个面,别让两家人都下不来台。
秦馥郁听秦馥嫣说起这事儿,手里的核桃酥也不吃了,冷笑着看向秦馥嫣。
“然后呢,她是不是还说,两人先见个面,指不定还会擦出火花看对眼,到时候刚好称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能让我嫁过去闻家,跟闻家结成亲家,又为我们秦家日后的根基增加一道防护是么?”
秦馥郁性情暴躁,讲话非常冲,秦馥嫣深知这点,倒是没有生气,神色依旧平淡似水,眼尾轻轻往上挑,望着秦馥郁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秦馥郁从来都说她秦馥嫣是秦夫人最得意的作品,从小到大秦夫人将她教育成听话的玩偶,为她安排课程她就去上,让她作为继承人候选去公司学习她也去,让她回到景山老宅待着不让出门她就乖乖回来,现在为她安排联姻她也不会反抗。
听着好似很可怜。
可是秦馥嫣心底其实没有那么苦。
她是崇尚自由,但也有身为秦家人的使命感。
这些年亲眼见着父亲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经常要躺在床上休息,秦夫人被迫撑起整个家族,不只是要管好老宅深院的事情,还得帮着家主掌管好秦家的事业,为往后长远发展费心。
这些秦馥嫣都看在眼里,心底更多的是跟秦夫人一样的使命感——她作为秦家人,享受着秦家给自己带来的豪门生活,也要为秦家做出相应的付出。
但这些她都只是针对自己。
她知道秦馥郁不愿意被秦夫人困在秦家,便想方设法帮助她“逃”出去。
现在知道她抗拒联姻,秦馥嫣自然也不会来劝说她答应婚事,只是单纯站在秦馥郁的角度,为她分析:“那位闻晟澜先生,长得一表人才,据闻还是高材生,人是不错的。你还没见到人就否认了那人的一切,这不像是你的性格。”
她的声音轻缓得像是溪水潺潺般动听,倒是将秦馥郁心底的急躁慢慢安抚下来。
秦馥嫣为秦馥郁倒了杯茶,细长指尖捏着桂花糕塞进秦馥郁的红润嘴唇里。
“我承认我是妈妈的说客,但是我不会强迫你去跟闻先生见面。只是有些话,我觉得还是需要跟你说,你自己是成年人,自会有你的判断。”
秦馥嫣抓住秦馥郁的双手,“豪门圈里的牵扯极为复杂,更何况秦家地位不一般,这百年来的基业不能丢,妈妈这些年下来确实也不容易。虽然你近几年与她见面就吵,关系如此僵硬,但她对你的关心不会少。你每次回来都要逞口舌之快,与她辩驳,可离开之时,哪次没有偷偷去看过她一眼。”
秦馥郁神色微变,嘴硬道:“我什么时候去看她了,我不过是去看看扶疏那小神童,刚巧路过她庭院罢了!”
“是看我们家小神童,还是去看你妈妈,你自己心底清楚咯。”
秦馥嫣突然的调侃,让秦馥郁脸颊微微泛红,却还是坚持道:“我没有。我才不想去看她。”
“好,你不想去看她。”秦馥嫣抿唇而笑,“那我们秦二小姐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去跟那位闻家大公子见一面。”
秦馥郁心底是抗拒联姻,但见面什么的应付应付场面,她是没有在怕的。
前面秦夫人跟她提出先去跟闻晟澜见见面,她满嘴不答应,不过是赌气,就是不想让秦夫人得逞罢了。
其实她心底也清楚,秦家虽是贵族之后,但这些年下来,男丁稀少,秦氏很多旁支都盯着家主的位置,秦夫人如此战战兢兢也是为了守住秦扶疏未来的家主之位。
秦扶疏能够仰仗的,不就是他的这两位姐姐。
秦馥郁一向疼爱秦扶疏,算是看在秦馥嫣和秦扶疏的面子上,可以答应这件事,不跟闻家闹得太僵,以免影响两家集团的合作。
她心底有了决定,故作沉思状,“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答应跟那个闻晟澜见一面的,你告诉你们家秦夫人,我是断然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见面就算了,其他的事情,她想都不要想。”
秦馥嫣扬起灿烂笑容,“好好好,我们小郁郁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压根看不上闻先生那种斯文绅士,她喜欢的就是那种腹黑的能镇压住秦二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