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道:“我会尽力——”正为金漓汐输送真气的蓝远铮闻声,睁开疲倦的眼眸看了一眼万萌萌,万萌萌被蓝远铮锐利冰冷的目光吓得心头一颤,不敢抬眼正视他。万萌萌愧疚地坐在轮椅上,颤抖地绞着手指。却听到蓝远铮冷冷的话语响起,“将她推出去,我不想再看见她!”安平看了看一脸怒色的蓝远铮,又看看满是愧疚神情的万萌萌,叫上一旁的医女将万萌萌先推出屋去。万萌萌在被推出门之前,回首看着毫无知觉的金漓汐,忍不住失声痛哭道:“对不起,妹子,对不起,妹妹,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姐姐赔你一条命——”连一旁的医女也叹了口气,将万萌萌推出了屋外,万萌萌悲戚哀婉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屋子里依旧寂静无声。天亮了。又黑了。终于,在又一次黎明的时候,安平疲倦地对一旁累得面色发白的医女道,“可以将熬好的药端来,给病人服下——总算是将她从鬼门关上拉回来啦——”安平说着,对着已经将全身真气输送殆尽的蓝远铮道,“苗王大人,可以松手了,夫人应该快醒转过来了——”蓝远铮双目紧闭,面色煞白,安平又唤了蓝远铮几声,蓝远铮都没有回应。“苗王,苗王?!”安平上前轻轻一推蓝远铮,蓝远铮高大的身子却像虚软的棉花一般,徐徐地轰然倒了下去!他的大手还紧紧握着金漓汐冰凉的手。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亲爱的“cifersle”推荐的“冷月无声”也谢谢cifersle宝贝为某西写的系列长评,呵呵,赞一个!其他写评留言的宝贝,某西也在此谢过啦,爱你们!昨天因为事情多,所以没有更新,请宝贝见谅哈,亲亲宝贝们。宝贝们多留言哈,某西继续送分。情痴爱狂&8226;拈花落更情浓一旁的医女急忙要去相扶,却被安平一把拦住了,“算了,就让苗王大人也躺着休息吧——”“苗王这样有大碍么?”医女有点忐忑道,毕竟苗王蓝远铮是耗费了所有的真气,现在这么轰然倒下,只怕有性命之虞。“他是习武之人,身子底子又好,虽然损失了真气,但也无妨——他是不会死的——”安平说着,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倒了一颗红色的丹丸,撬开蓝远铮紧闭的牙关,给他服下。一个医女连忙协助安平将蓝远铮与金漓汐二人扶起又放下,使得他们并排躺好。年轻而清秀的小医女痴迷地看着并躺在病榻上的两个俊男美女,微微地“唉”了一声,叹息道:“原来,真爱竟是这样的——无悔么?”安平与另外的医女互视莞尔一笑,并不接话。“有了爱,真是幸运——”小医女的秋水剪眸里有着向往与憧憬,却招来另一旁的医女好奇的笑:“你这小丫头怎么突然就感怀伤春起来了?他们二人受伤甚重,甚至还失去了孩子,老天如此残酷,这也叫幸运么?”小医女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为她心中憧憬的爱情辩护,支支艾艾半晌,忽然憋出了一句,“不管世上的痴男怨女之间有情是否幸运,我还是相信真爱是永不死的——”安平伸手替金漓汐与蓝远铮盖好薄被,不抬眼却淡淡道:“此言差矣,真爱永不死,这句话是骗人的——”医女们都望向安平,安平微微一笑,继续道:“因为死了以后就没有真爱了。没有了生命,哪来的真爱一说?所谓的海枯石烂,山盟海誓,说穿了也就是一句空话。肉身都不在了,谁还知道那么遥远的事情?”小医女愣怔了半晌,才低垂着脑袋道:“我,我以为,不管这世上真爱能存活多久,假若真爱若此,也不枉费来这世上走一趟——”安平不语,若有所思。小医女的话让她无法辩驳。蓝远铮对金漓汐的爱确实是经历了生与死。安平望着床榻上昏迷中的二人半晌,突然感叹道:“究竟情为何物,可以穿过喜和悲,跨过生和死,让人痴缠若此?”一向淡泊寡欲、只求治病救人的安平,心头里竟然也泛上了一丝羡慕之意。“都出去吧——守在门外即可,让他们先睡着吧——”安平挥挥手,示意众医女们退出了屋子,只留下两个医女守在门外,以防不虞之需。安平,对自己的医术还是相当有自信的。……身上的每根骨头还像都折断成了碎末,抑制不住的疼痛感觉从脚底一直窜向全身。昏迷中金漓汐翕动着干涸的唇,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眸。“醒啦,醒啦——”守在门外的医女们听到动静,连忙跑进来一看,看见金漓汐睁开了眼,不由喜悦道:“金大小姐你醒啦!”金漓汐微微睁着恍惚的眸子,眼前的一切从白茫茫的模糊,渐渐化为了清晰,她惊讶地微张着眼眸,望着病榻前的小医女。“我……我这……这是……在哪?”察觉到自己身处于陌生环境,金漓汐吃力地问着小医女,“我……不是死了么?”从高处坠落的那种震颤与死亡的感觉让她心有余悸。小医女盈盈笑道:“夫人,此处是安平女大夫的医寮,并不是天朝地府——”“是……安平……女大……夫救……了我……么?”金漓汐费力地喘息道,她虚弱得犹如一片浮云,苍白无力。“是——救你的,除了女大夫,还有一个人——”小医女轻轻地帮金漓汐转过头去,让她看见正躺在她身边的蓝远铮。“远……铮?”金漓汐看见了面色憔悴苍白的蓝远铮,猛地抬起手,想摇动着明显感觉不对劲的蓝远铮,但她费劲了全力,也只抬动了自己的手指,她的胳膊根本无法挪动半分。“他……他怎么……了?”金漓汐焦急得眼泛泪光。“夫人,你不用担心,苗王大人是因为施出全身真气为你疗伤,所以暂时昏迷了过去,你放心,女大夫也给苗王大人服药了,他过不多时也应会清醒过来的。”金漓汐听了小医女权威的话,虽然心中稍稍宽松了下来,但还是用忧愁的目光看着蓝远铮。全身的真气?他是练武之人,若运功的过程中稍有茶差池,岂不是害死了他?!金漓汐偏过头,看着面青唇白的蓝远铮哽咽道:“……铮……”小医女忙道:“夫人,可别再伤心了,您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且才刚刚小产,太虚弱了,需得——”“你……说什么……小产……?”金漓汐无意识地听着小医女的话,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但随后,她猛地悟过神来,张着唇,颤抖地问道:“孩……孩子……我……我的……孩子?!”小医女看着金漓汐,轻轻地颔首,眼里充满了同情的泪水。“不……,我……的孩子……孩子……”金漓汐仰靠在枕头上,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被子的一角,揪得手指发白颤抖,一行行伤心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到了枕头上。“夫人,请莫要难过了,哎呀,我还是去请安平大夫来吧——”小医女见金漓汐如此悲痛,生怕她经受不住失去孩子的痛苦,又昏厥过去,连忙安抚着金漓汐,转身跑去找安平了。金漓汐翕动着唇,哽咽得不能自己,她的孩子没有了,没有了!金漓汐用颤抖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坦如川,一个灵动的小生命就这么消失了。金漓汐呜咽着转头,看着依旧在昏迷中的蓝远铮,无声地痛哭,“远铮,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无尽伤心在心头,无语竟凝咽。金漓汐边流着泪,边用手去握蓝远铮的手,由于全身疼痛,金漓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触碰到蓝远铮的手,“远铮……你醒……醒……”蓝远铮没有醒,他体力已经耗尽到身体的极限,若不是因为安平的灵丹妙药,他估计早已经武功尽失,成了个废人。金漓汐流着泪,拼命挪动着身体,才将自己的头靠在了蓝远铮的肩膀上,“远铮……远铮……”金漓汐的泪濡湿了蓝远铮的肩头。似乎是感觉到了金漓汐的眼泪,昏迷中的蓝远铮微微动了一下肩头,“汐……儿……小汐儿……”蓝远铮下意识地呼唤着金漓汐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几乎于耳语。金漓汐强压着心中的酸楚与身体的疼痛,应着蓝远铮的呼唤,“我……我在……这里……“她哽咽着回答蓝远铮。蓝远铮在昏迷中也蹙着剑眉,他在枕上颤动了一下,突然急促道:“不能死……小汐儿……别走!别走!”金漓汐将脸贴在蓝远铮的肩头,低声道:“我……在……”“生……生……同衾……死……同……椁……”蓝远铮迷迷糊糊地发出了呓语,他又陷入了昏迷之中……“生同衾,死同椁。”金漓汐在心里重复着蓝远铮的呓语,将满是泪痕的脸贴在他的肩窝里,心里又苦又涩,隐隐的甜却被浓浓的伤感所代替。重伤后的虚弱与疼痛如同惊涛骇浪般向金漓汐席卷而来,她蜷缩在蓝远铮身边,也渐渐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