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一样,她不一样——”苏倦言说着话,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转过脸去,望着窗外,声音嘶哑道,“全天下只有一个金漓汐——”他的声音中有着无限的眷恋与惆怅,更有着压抑的感伤。“全天下只有一个金漓汐又如何?如今的这种局面不是你我最初时候的打算么?这不是一件好事么?也看着我们的计划就要全盘实现,你又何必说这么丧气的话?!”万萌萌望着苏倦言,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似真挚,又似嘲弄,“早在客栈那夜,你决定同意将她送给秦大人的时候,就应该想通了啊?如今却又来后悔——”闻言苏倦言俊秀的脸上是一片苍白之色,是啊,早在那夜,他不是已经想清楚了么?如今却为何还要后悔?!“想来,你该为金家大小姐高兴才是,毕竟她投入的是苗王的怀抱,而不是秦老头,他们二人可真是差太多了,换了我,我也会为苗王的魅力所折服——”“你,你住口!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个男人!”苏倦言猛地又一是拍桌子,硬生生把万萌萌的后半截话给咽了回去。万萌萌耸耸肩膀,站了起来,道:“好吧,我不说了——苏公子还是请息怒,多想想我们后面的计划吧,别为些儿女情长而误了事——”万萌萌说着话,那张俏脸变得森冷起来,“希望苏公子不要贵人多忘事,一颗心总在那金家大小姐身上,还是多想想为你生为你死的千细细吧——”“细细?!”苏倦言闻声,抬起眼望着万萌萌,万萌萌冷冷一笑,道:“我没忘记,希望苏公子也不要忘记。若不是为了千细细,今日我也不会淌你们这趟混水——在细细的安危不能保障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否则,别怪我万萌萌翻脸不认人了!”说着,万萌萌冷冷看了一眼苏倦言,转身拂袖而去。苏倦言无言地靠在椅子上,他的眼里有着疲倦与愤恨,更有着心虚与焦躁。风从木窗外吹进,撩着苏倦言长衫的衣摆,他衣衫下摆一角所绣的茶花栩栩如生。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醉赤壁情牵魂绕&8226;缘来是你祝酒瞪大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蓝远铮,思索半晌,不确定地问道,“我没有听错么,你果真要将金家大小姐纳入你的囊中?”“是——”蓝远铮微微一笑,不去看祝酒错愕万状的老脸。“这个——好象超出了我们原来计划的范畴了——”祝酒晃晃头,顺道抚摩着手中的一只五彩斑斓的小乌龟,他看着小乌龟,小乌龟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从壳中探出头来,眨着灵动的眼,也和祝酒一起晃动着小脑袋。祝酒摇头道,“你看看,连这个小乌龟都不赞同你这个决定——女人,总是麻烦的——你何必自找麻烦呢?!”“是么?”蓝远铮一双如寒星的眼眸直望着那只小乌龟,小乌龟感受到了蓝远铮冷冽的目光,不由一缩,如绿豆般的小眼溜溜地转着,蓦地将头缩回了乌龟壳内。祝酒啧啧出声,“你别瞪我的乌龟,它要吓坏了——”“你的?它不是我带回来的么?”蓝远铮望着那只五彩斑斓的小乌龟道。他记得很清楚,自从他买下这只小乌龟送与金漓汐之后,这只奇特的小乌龟也随着他与金漓汐的分分合合而颠沛流离。那次他强行将金漓汐带回苗寨,以为那只小乌龟在混乱过程中走丢了,没想到隔日他便在祝酒手中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斑斓色彩。至于那只小乌龟是怎样跟上他们,怎么进入的苗王寨,又怎会到了祝酒手中,这些都让蓝远铮不得而知,如今再见小乌龟,他有点迷惑不解。“不过,漓汐应该还不知这小乌龟在祝酒手上,若是她知道了小乌龟追随着她而来,而且近在咫尺,她肯定会高兴的!”蓝远铮凝视着小乌龟,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祝酒太熟悉蓝远铮这种掠夺性的微笑了,他连忙护住手中的小乌龟,嘴里慌忙叫道,“这只小乌龟是我捡的,自然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小乌龟从龟壳里探出小脑袋望呀望,又悄悄动了动在祝酒手中的龟爪,祝酒连忙安抚它:“不怕不怕,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小乌龟好象听懂了祝酒的话,乖巧地缩在祝酒的手掌中,将头蹭了蹭祝酒的掌心,又望望一脸无奈的蓝远铮,小小龟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奇特的表情。“它——”蓝远铮望着小乌龟,那张英俊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惊愕的表情。“它?它又怎么了?不是没惹到你吗?!你还是赶快闪开这里,你喜欢哪个女人就自己作主,只要不把我这只宝贝龟捉走就好!”祝酒向屋外推着蓝远铮,让他赶紧走人,免得又打那只五彩龟的主意。小乌龟低头在祝酒的掌心中爬呀爬,似乎也在赞同祝酒的主意。蓝远铮在出门前又望了一眼小乌龟,他发誓自己没有看错,那只小乌龟竟然在笑!它那绿豆眼里还闪着光,嘴角是咧着的,似乎在偷笑他。可是,太匪夷所思了,一只龟会微笑?!他,他真是见鬼了!……宽敞而庄严的苗家宗祠里,在蓝氏苗族祖先的牌位前,苗王寨的祭司祝酒一身重大节日的盛装,为两位新人祈福。半晌,祝酒念词完毕,他颔首示意桑焉端上托盘,托盘上有两杯米酒,他端起一杯给蓝远铮,一杯则递给金漓汐,要他们喝下交杯酒。在场的,并没有太多人,只有祝酒以及包括桑焉、锦瑟在内的几个奴仆。金漓汐在他们的见证下,与蓝远铮互相交握着手,喝下了彼此手中的交杯酒,金漓汐又在蓝远铮火热的视线中含羞吃下了祝酒递给他们的画有龙凤和奉娃娃图案的糯米粑。这甜软的糯米粑象征着子孙和美的意思。简单的仪式过后,满心欢喜的蓝远铮望着自己美丽的新娘只是微笑。祝酒戏觑道:“傻笑什么,苗王也傻了么?”众人一阵哄笑。蓝远铮俊脸微红,不过他心情愉悦,立刻吩咐下去,赏赐苗王寨众人,以示普天同庆。祝酒捋了捋胡子,笑眯眯地对金漓汐道,“夫人,以后你就是我们苗寨的一分子了,你将与我们苗人同生死共进退,你做得到么?”金漓汐有点恍惚地抬起眼来,望进的是蓝远铮深深的眸子,他用期待的神情回望着她。“我——”金漓汐看着蓝远铮强自镇定而期待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低低颔首。祝酒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恭喜苗王与夫人从此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了——”一旁的桑焉与众奴仆也围过来贺喜,蓝远铮含笑将众人的道喜声照单全收。在下人面前,难得蓝远铮也有这么和煦温和的时候。而锦瑟瞅了个空,却走到金漓汐身边低声说道,“夫人,请您不要怪罪锦瑟多话,请夫人日后要对苗王好一点,他为了你,顶受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简直要落了个背信忘义的骂名呢!”桑焉姗姗走过来,恰好听到了锦瑟的尾音,她顿时面色一沉,道:“锦瑟,你太多话了,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教——”锦瑟涨红了脸,连忙退到一边去,不敢再多言。桑焉笑了一下,连忙对金漓汐道,“夫人不要和锦瑟这小丫头计较,她也是无心的,全因为苗王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她一心为主,口不择言,还请夫人不要怪罪。”金漓汐摇摇头,嘴角勉强挂起一丝微笑。即使锦瑟不说,她又何曾看不出,为何蓝远铮给她一个名分的时候,在场的人为何会那么少。估计赞成蓝远铮纳了金漓汐的苗人寥寥无几,更多的苗民定是抱着不理解的心态站在反对的立场观望。所以蓝远铮才只叫了几个人来观礼。他是怕她会难堪么?!蓝远铮真为了她执迷不悟,会落了个众叛亲离的地步么?金漓汐的心头涌起一阵苦涩与酸楚。金漓汐回眸望向一脸喜色的蓝远铮,在心里默默道,“蓝远铮,我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若是你后悔了,我该情何以堪?!”她将一生托付给他,本是喜悦坚定的感觉,可她为何总是忐忑不安?!金漓汐环顾四周,总有一种被窥探了的感觉。她凝视着蓝远铮,却在他那张轮廓完美的俊脸上看到了温柔与欢喜。还未等金漓汐停止在心里对自己的怨艾,蓝远铮已经分开周围的人,他大步走上前来,他的大手已握住了金漓汐的纤手,他一刻都等不及要把他的新娘拥在怀中。今天,他一偿多年来的夙愿,原来老天兜兜转转,到最后他还是将他梦寐以求的女人揽入怀中。人都说,在这个世上,总有一个人是你的缘,不早不晚,刚刚好,就在这里。而他蓝远铮的缘,就是金漓汐。蓝远铮用只有金漓汐才听得到的声音对她道,“小汐儿,今生今世,我定不负你——我现在相信,原来我命中注定拥有的人,就是你。”面对着蓝远铮的脉脉温情,金漓汐没有说话,只是悄然回握住了蓝远铮的手。从今以后,她就是他的妻了呵。一时间,金漓汐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