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恨的情绪让梅廿九不曾多做思考,她不顾疼痛的下颚,狠狠地朝洛宸天强行探人她口中的舌头狠狠咬了下去,意图逼退洛宸天火热唇舌的狂野进攻。“哎……”一股鲜甜的血腥味顿时充斥在两人的唇舌之间,洛宸天痛哼了声,不顾舌上的痛楚,更加强硬地顶开梅廿九的牙齿,固执地在她口中纠缠,强制地要她品尝他舌上的鲜血。“唔,不……”梅廿九虽然存心伤他,却也被洛宸天的骛猛给吓着了,所以挣动得更加激烈。梅廿九的反抗让洛宸天控制不住血液中狂流的征服欲望,无法再用之前的温柔对待她,他将唇舌从她唇间撒开,双臂一使力,就将她压倒在身后的床榻上。他强壮的身体覆压上了她柔弱的身体,将她牢牢固定在床上。他居高临下望着她,低声道:“你为何总要惹怒我?!我,我原是想好好对你的……”梅廿九怒视着洛宸天,并不说话,她张开檀口不住娇喘着,她的嘴角还带着洛宸天口中的血丝,刚才他狂野强行的吻让她的胸腔极度缺乏空气,差点窒息了过去。而洛宸天看着梅廿九仰躺在床上,她衣衫不整、发丝散乱的娇美,以及未来得及掩上而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因挣扎而微红的妖媚,让他那颗强硬的心不由一荡,砰砰直跳。洛宸天趴在梅廿九柔软的身体上,全身因情火的燃烧而绷紧,他火热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脸上,脖颈以及耳后……炽热难耐的吻已经无法满足他对她的渴望,他用颤抖的手解开她的衣襟,直到她美丽而高耸的胸部映入他的眼帘。他看着她半晌,将脸埋进她贲起的双峰间,她身上的气息依旧是如此幽香,依旧是如此温暖,但如今的她,却冷若冰霜,僵直麻木,拒他于千里之外。是他伤她在先,但她现在也成功伤了他。他伏在她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他一向骄傲强硬的心,竟有一丝伤痛。他翻山倒海如火的欲望,遇上她的寒冰冷意,终于,渐渐退了下去。半晌,洛宸天抬起头来,将梅廿九胸口的衣襟合上,然后直起身来,对着木然僵直着身子,闭上眼睛的梅廿九,低声道:“你需要多少银两,自己到帐上去取。你如今是我的妻子,王府上下都知道,你吩咐一声,他们自然就替你办到了。”说完,他站起身来,心绪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屋子。梅廿九听到洛宸天的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慢慢睁开了眼眸,正好看见洛宸天高大而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屋子的门口……她凝视着空无一人的屋子门口,重又闭上了眼睛,半晌,一颗晶莹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来,卿卿师傅,请往这边走……”晴影带着绣坊师傅卿卿一路向着院子这边走来。而梅廿九早已等候在院子门外。卿卿一路走近,乍一见一身淡雅衣裙美丽如昔的梅廿九,不由惊得花容失色,“你,你是——?”卿卿指着梅廿九颤声问。梅廿九浅浅微笑,却忍不住红了眼眶。晴影忙道:“卿卿师傅,这是洛王爷的如夫人阿九,今日请您来是专门要讨教关于绣坊的事宜的。”说着忙朝卿卿打了个眼色。卿卿虽是万分震惊,但还是会意地随梅廿九及晴影进了屋子。一进门,卿卿便急切地一把握住梅廿九的纤手,道:“你是小蝶么?你,你没有死么?”说着喜悦与激动的泪水已不由自主地流淌了下来。“师傅——”梅廿九忍不住心头的百感交集,她搂住卿卿纤弱的肩头,与卿卿一起哭出声来。二人哭了半晌,晴影劝道:“两位小姐不要哭了,能再见面应该高兴的啊,不要彼此再添伤心了……”卿卿闻言边抚着梅廿九的脊背,低声劝道:“是呀,小蝶,咱们还是别再难过了,师傅今日真是高兴,竟然知道你没有死。你知道么,当年得知王府梅花林中起了大火,人们又都纷纷传说你是妖怪,已然被火烧死。我像个疯子一样跑到王府里来,唉呀,别提了,说起来,我这心还是疼着呢……”晴影红着眼眶内疚道:“卿卿师傅,那时看你一连哭了几天,我却没敢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不过小姐虽然没死,但是生不如死……”“是么?”卿卿抬起美眸望向梅廿九,却见梅廿九一脸凄清的微笑。梅廿九低头擦拭去眼角的泪水,拉着卿卿的纤手,道:“师傅,以前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再提了。今日徒儿请你来,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什么事情,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卿卿反手握着梅廿九的手,热切地说道。梅廿九朝师傅投去感激的一眼,道:“师傅,说来你别吃惊,我原是欢喜阁青楼的老鸨,如今进了王府,不得再回去,但难以放下欢喜阁的那些姐妹。沦落风尘卖笑的行当不能长久,所以想请师傅能教我欢喜阁姐妹绣花的手艺,我投资些银两,最好开个绣坊,让姐妹们后半生也有个依靠……”卿卿还不待梅廿九说完,便已惊得目瞪口呆,“你,你是说,这些年,你,你竟沦落了风尘?!”梅廿九苦涩地一笑,没有吭声,只是黯然地点了点头。“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人将你送去青楼的?!”卿卿怒道。晴影扯了扯卿卿的衣角,低声道:“卿卿师傅,那人,那人是洛宸天洛王爷——”“什么?!”卿卿吃惊道,她看看沉默不语的梅廿九,不由叹了一口气,她握着梅廿九的手,道:“你让师傅帮你的事情师傅一定为你做到。师傅虽然不知道你和洛王爷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如何能闹成那般严重的境地。但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罢,你,你还是要向前看,这人世间的路还长着呢……”梅廿九将头靠在卿卿的肩头,低声应道,“我知道了,师傅……”……送走卿卿,梅廿九让晴影先回去,去帮青青整理出一些梅廿九以前绣的绣品来,好给欢喜阁的姑娘们送去。而梅廿九自己则沿着湖边慢慢走着,堤岸绿柳随风吹拂,婀娜多姿。湖水如一颗绿宝石,微风粼波,将湖面的景物投影在湖面,镜像静止了,又破碎,周而复始。举目远眺,湖对岸就是那片颓败的梅花林,梅廿九远远地望着,不敢近前,不忍卒睹。她低叹一口气,转身往回走。无意中她往湖面望了一看,却看见湖水沿着流向竟然飘下不少鲜花来,五颜六色,很是美丽。梅廿九抑制不住好奇,便沿着湖堤向上游走去,远远地,她便看见一个颀长的男子身影立在堤岸边,身边有一篮子刚采撷下来的鲜花。而那人拿起一朵花便喃喃说几句话,随后将花放入湖水中,目送着花随着水流一路蜿蜒而去……隔着一段距离,梅廿九隐身在那人身后的一块巨石边,听着那个男子在对手中的花说:“你们带着我的想念代我去陪她,她肯定很寂寞……去吧,虽然我知道你们也和她一样,是不会再回来的了……”说着,将花抛入水中,惆怅地叹了一口气……他就这样将一篮子的花瓣抛光,然后坐在岸边的岩石上,怔怔地望着湖水,喃喃自语道:“小蝶,你走了三年了,是二哥对不住你,我不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你,你别原谅我,就让我这样自己惩罚自己一辈子吧……”说完,他将头埋进自己的衣襟里半晌也不抬起头来。只听得他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衣裳里传出:“他们都说,人死后魂魄都会回来的,但我夜夜都等着你来入梦,你是怪我么,所以我从来都等不到你……求你,求求你,来和我见一面好么?……我,我很想你……”湖边巨石前的人自顾自的说,而巨石后的人却早已泪流满面。梅廿九用衣袖掩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她低声抽泣着,正想走出与二哥洛宸星相见时,却听得一个柔美的声音响起,“相公,原来你在这里……”一个妙曼的身影靠近了洛宸星的身边,她伸出纤手抚摩着洛宸星的肩膀,低声劝慰道:“相公,别再自责了,小蝶妹妹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会原谅你的。”“她会么?”洛宸星低声问道。“会的,相公,你对小蝶妹妹的一片心意,她一定能感受到的。来,咱们回屋吧,天色已晚了,湖边风大……”阮静挽说着,搀扶起洛宸星,半哄着他离开了湖边。待得他们离开了很远,梅廿九才从巨石后闪身出来,她凝望着远处一对伉俪的背影,心里又是酸苦又是安慰。风吹着她一头柔顺的秀发,也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梅廿九低叹一声,便欲往回去的方向走去。但刚转过身,梅廿九便全身一凛,不禁低叫一声,往后倒退了几步!因为在梅廿九面前,正悄无声息地站着阮绿珠!方才她正贴在梅廿九的身后,不知已经呆了多久。暮色中,阮绿珠的脸变得不像常人,竟像死了一般惨白,而那双眼睛,竟然隐隐有着绿光。梅廿九勉强让自己镇静下来,她望着面前的阮绿珠,道:“二娘,你也来湖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