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鐾剡惊同小可,连忙揽着司瑶倩,将她抱了起来,问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段鐾剡不说则己,一说司瑶倩的眼泪如断了线般的珍珠疯狂地掉落,滴落在段鐾剡的肩膀上,她安静地伏在段鐾剡的肩头,放任自己眼泪溃堤。段鐾剡将司瑶倩抱进了门,带上门,然后将她放在沙发上,在司瑶情面前蹲下,焦急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告诉我好吗?我都快急疯了——”司瑶倩也不说话,只是无力地摇摇头,她声音沙哑地说:“让我安静一下,段鐾剡,请让我安静一下——”说着,将头往后一靠,不想再动弹了。段鐾剡从地上起来,站在沙发前,看了司瑶倩一会儿,见她一张憔悴苍白的脸,他踌躇半天,想说什么又止住了。段鐾剡拿来一块大毛巾想像平常那样给司瑶倩擦干头发,但司瑶倩头一偏,却避开了段鐾剡的手,她嘎咽着嗓子,低声但却反应激烈地说:“别碰我!段鐾剡的手停在半空,他有点愣神,半晌,他放下了手,说:“倩,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恩?告诉我——”司瑶倩沉默着并不回应他。段鐾剡坐到沙发边,握住了司瑶倩那双柔软却冰凉的手,低声说:“有不顺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为你分担好吗?我们不是说好的,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都要说给对方听么,谁也不许瞒着谁独自难过……”段鐾剡俊脸上的表情真挚而诚恳,看着司瑶倩的眼里有着深深的关切与爱意。司瑶倩鼻子一酸,一股无言的委屈与苦涩涌上心头。他为什么要这么温柔贴心?此刻她宁可段鐾剡像徐易那么薄情假意,刃剖开一般,一直痛到骨髓里,让她无法忍受。那么,她也不至于听到段鐾剡有未婚妻时,心就像被利剑刺一样。司瑶倩摇摇头,盯着段鐾剡,说:“你还记得我们的承诺吗?可你,真的实践了这个承诺么?"段鐾剡有点怔神,司瑶倩将脸撇向一边,泪水己经爬满了她的脸。司瑶倩呜咽着说:“你为什么要欺骗我,段鐾剡?我,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你永远不会骗我一一永远都会在我身边——可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段鐾剡僵直了身体,半晌才低声说:“我,我只隐瞒过你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身份——”“一件事情?段鐾剡王储,你知道你隐瞒的这件事情足明上我万劫不复了吗?”司瑶倩看着段鐾剡,眼里的泪就没有断过,她硬咽着,抽泣着像个无助的孩子。段鐾剡看得心痛,他伸出手,想抱着司瑶倩,却被司瑶倩一把推开。司瑶倩内心奔涌的绝望与悲哀突然间一样爆发开来,她用手握着拳头,向着段鐾剡迎头打去,“段鐾剡,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你有未婚妻?为什么?!司瑶倩哭得全身发颤,她克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悲伤,今天上午她未去上班之前,还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转眼,就成了天地之间最惶然无助的伤心人!她本己伸手够着了幸福,可残酷的现实却将她从幻梦中拉了下来,跌落在无底的尘埃里,再也爬不起来。司瑶倩心里明白,一个国家的王储,背负的责任有多重,王室为他定下的婚约根本就没有更改的机会。而她,只能眼睁睁地失去他!这种明白的认知让司瑶倩心如刀绞。她真的不要什么金钱,不要什么地位,司瑶倩只希望段鐾剡是个最普通男人,能和她一起结婚,生个可爱的孩子,过着最普通最平凡的生活——一直看着彼此慢慢变老……可命运却和司瑶倩开了个大玩笑,她无意中得到的这个男人,最终却要失去。司瑶倩本早就该想到的,段鐾剡那文雅的举止与言谈,外表平实却做工精良世界名牌的服饰,以及奇怪的名字,处处显现出他的不凡与特别。司瑶倩一直以为段鐾剡用的是名牌仿冒品,一直以为他那复杂的姓氏都是印尼人专有的,却从来投曾想过段鐾剡竟然会是一个王储,而且还是有婚约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司瑶倩此时心里的痛楚与绝望,她哭泣着,仿佛连心脏都要哭了出来。段鐾剡任由着司瑶倩打着他,他也不还手,他一动不动,只是让她打,是他不对,他不该瞒着她的。他的心,也是苦的。他一直在逃避的问题,现在摆在他面前,尖锐得刺痛他和她的心。“段鐾剡,既然你有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我惹我?难道你是看我之前受的伤还不够重吗?!为什么连你也这样?我,我太失望了,你太让我失望了——”司瑶倩嘶哑地哭着,眼神空洞,黝黑的瞳孔里没有一丝光彩。“对不起,倩,对不起——”段鐾剡俊脸上有痛楚,他抱过司瑶倩,将脸埋在她的发鬓间,只觉得自己满心难过。“对不起?你不觉得对不起太晚了吗?你现在也达到目的了,该得到也得到了,我的人,我的心,你现在还想要什么?”司瑶倩惨笑着说猛地,司瑶倩挣脱了段鐾剡,她跳下沙发,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对着段鐾剡说:“别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再见到你,请你现在出去,走啊,走!司瑶倩的声音嘶哑,满面泪痕。段鐾剡望着司瑶倩,困难地说:“倩——我——”“走,马上离开,走啊。”司瑶倩简直是声嘶力竭地喊道。他快点走,快点走,她不想看见他,不想看见这个一心隐瞒了她的男人。趁着现在她和他还爱得不深,他赶紧消失在她面前。真的爱的不深吗,他们?!可是,为什么,司瑶倩的心里竟疼得让她说不出话来?“原谅我——”段鐾剡看着司瑶倩,哀求着她。他不想就这么离开,她不能这么残忍,就这么直接将他振出局,他想和她在一起。“走——”司瑶倩站在门口一永远,“你不走,那我就消失!”指着敞开的大门,说:“你若是不走,那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我——“段鐾剡呆立半晌,沉默地走到大门口,他对着伤心欲绝的司瑶倩说:“倩,原谅我,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瞒你的——”“赶紧走啊!”司瑶倩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段鐾剡虽然不舍,但不忍看着司瑶倩激动得颤抖的模样,他怕她气出病来,他只好咬着牙,走出了大门,走出门的时候他的眼里依稀有着晶亮的水光。段鐾划刚一走出大门,司瑶倩就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门刚关上,司瑶倩拉得绷紧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她背靠着门,缓缓地从门上滑下,用手堵着自己的嘴,呜咽着痛哭出声……44幸福不再敲门门外,段鐾剡的手维持着敲门的姿势,在半空中悬着。这段离家出走的日子,虽然段绪刻曾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生活着,但被人唾弃、憎恶的痛苦,段鐾剡并没有经历过。而现在,一想起司瑶倩那种无法再相信他的哀伤与悲愤眼神,内疚与歉意就深深抽痛着段鐾剡的每根神经。不怨她对他如此失望,这件事情总是他错了,是他有心隐瞒。段鐾剡叹息一声,扶在门上想要再敲门的手,颓然落下。对面屋子的门开了,杨少保开门出来倒垃圾,见着段鐾剡站在家门口发怔却不进去,不由诧异地说:“咋的了,哥们,怎不回家呀?"“回家?”段鐾剡的心里突然掠过一丝苦涩,司瑶倩己经把他排除在家的外面了,她不想要他了。他多么想在司瑶倩面前忏悔,请她不要让他离开,可是司瑶倩现在气头上,是不会接受他的道歉的。可是,段鐾剡却想要司瑶倩明白,他不是存心要一脚踏两只船的,他对她是认真的。在他离家之前曾和宋静瓷探讨过解除婚约的事情,他和宋静瓷之所以会被绑定在一起,这些都是王室一族自主安排的,是一桩出于政治联姻的婚事,并不是出自他本人的意愿。虽然宋静瓷并没有明确表态,但段鐾剡相信和他一同出外留过学,思想开通,性格温和的宋静瓷也不会希望要一份没有爱的婚姻的。之前,段鐾剡一直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神奇的物质,直到他遇见了司瑶倩。感受到了爱情的发光发热,段鐾剡才明白,人的这辈子总有一个人是生来就要属于他的,而他,也是属于她的。只此一个。段鐾剡生命中的女人,只有司瑶倩。不是宋静瓷。尽管宋静瓷是个无可挑剔的名门淑女。爱情,是爱一个人,若是多了一个人都会难受的两个人的世界。而现在,却演变成了三个人矛盾的现实。段鐾剡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又该何去何从。一时间,段鐾剡只觉得思绪纷乱,他低下头,沉默不语。杨少保见段鐾剡面色灰暗,精神颓废,便掏出烟盒,想扔给段鐾剡一根烟,却发觉烟盒是瘪的。杨少保尴尬地笑笑说,“昨晚熬夜设计软件,烟都抽光了——”段鐾剡说,“没事,我出去买吧——”他心里乱,也想抽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