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十年前的委员长比他好相处多了。”我诚恳地跟他对视。他嘴角一抽:“……那是因为你对恭先生有偏见。”我淡定地摇头:“不是。我现在特别想念十年前的云雀。”“……这话不要让恭先生听到。”“嗯。我是被打残了吗,怎么会晕倒?”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被浮萍拐抽过的地方和下半身出现血崩的位置以外,胸口那里还是闷闷的,总觉得不对劲。草壁疑惑地看了我一秒,然后理解了我的意思:“哦,我忘了——你还不知道自己有遗传性心脏病吧?”“以前爸爸担心,带我去做过检查,但是没事啊。”“从这个时代来看,你心脏病发作也是突然性的,不过不严重,早就治好了。”他点点头告诉我。果然爸爸的心脏病还是遗传给了我啊。不过幸好我跟他都是不严重的类型,他也因为我强制性调整的饮食习惯而没有出现三高的情况。也不知道现在爸爸怎么样了。我被十年火箭筒打中的时候应该没有其他人看见,他大概在到处找我吧。说起来,我花光所有钱买的要用来给云雀做便当的食材都落在并中校门口了——可恶,下次见到那个鬼鬼祟祟的私立学校学生,我一定要他赔钱。……等等,十年前的云雀要是发现我好几天没去风纪组报到,等我回去之后会不会把我咬杀得粉碎性骨折?一想到并盛风纪委员长低气压的俊脸,我就眼角一跳。在这个时代被10+云雀抽成重伤就算了,回去自己的时代以后还要被10-委员长抽进太平间吗。难道云雀这个重度中二病患者的人生里,除了“唯我独尊”以外,就只剩下大写加粗字体的“咬杀”了吗……“小野。”看我又在走神,草壁副委员长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因为这个时代你父亲的遭遇,所以很针对恭先生。但是恭先生的想法可能也跟你一样,才会对你态度这么恶劣的。”这个理论很有意思:“我害他死爹死妈了?”“不是。可是这个时代的你死了。”哈?“还不懂吗,小野。”草壁故作深沉地摇头叹息,“在我看来,恭先生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你自作主张投靠彭格列,结果丧了命。不管恭先生的做法是不是自私,他当初阻止你去救小野先生,也是因为清楚杰索家族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你出来啊。”“那也是这个时代的我的问题,他不用把气撒在我身上吧。”他伸手掩面,沉痛的表情好像他在对牛弹琴:“所以我说过现在回到恭先生身边的是你……”“……”你在解释的问题实在太深奥了,很抱歉我听不懂。究竟是哪个傻x说出“女人心海底针”这种话的,现在不管怎么看都只有“中二心海底针”才是真谛。比起这个时代难以理解的云雀,还是十年前那个我比较熟的委员长亲切很多。我果然比较喜欢十年前的云雀——啊,不对,应该说我果然比较能忍受十年前的云雀。内心得出结论时一不小心用错的形容词让我惊悚了两秒,接着就听到了一个让我怀念的声音:“绿意盎然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9834;”转过头,果然看到一坨黄色的不明生物扑腾着翅膀从走廊飞进了房间里。它落在我的枕头上,两颗黑不溜秋的眼睛看着我的脸:“总是一成不变~健康而坚强~&9834;”唱到这里,它挪了挪身体顿了一下,才扯着嗓子继续——“啊啊~一起讴歌吧~并盛中学~&9834;”默不作声地跟它对视,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而面无表情地张嘴:“日安,云豆。”原来一只烧鸡——啊不,是烧鸟——不对,是小鸟,也能健康地活十年这么久。不过我也没去关心过鸟的寿命一般有多长,但是在这个时代见到这小玩意儿还是觉得很欣喜。即使过了十年,它唱到高音部分的时候还是会跑调。十年并盛纪事五我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梦里我站在一片辽阔的草原上,眼前是一群奔腾而过的羊驼。这场面太宏伟壮观,导致我面无表情地陶醉在胜景之中,一时间找不到槽点来进行正常的吐槽。而等这群草泥马终于退散后,我迷迷糊糊地回过神,刚想要捉住点不合常理的地方时,就看到了前方站着的一个我熟悉又怀念的背影——云雀。十年前的云雀。“委员长!”被十年后的世界和云雀打击得深感挫败的我,在看到他的瞬间几乎要哭了——太好了,见到这位尊神是不是就可以回去十年前了?被浮萍拐抽也没关系,我想回去给白痴爸爸做饭啊。走在前面的云雀好像没听到我在叫他,所以我拔腿就往他跑过去,想用最快的速度追上他。以前总是走在云雀后面,想着跟他保持一段距离是最安全的,但是现在想要回家的欲望已经超越了我对自身安危的担忧,因此一边试图用麻理子式的尖叫引起他的注意,一边狂奔着追上去。结果他看上去走得很慢,实际上速度是我追赶不上的,飞奔了很久,全身筋疲力尽了他也还是越走越远。边跑边喊实在太累,他压根就不回头的态度让我相当愤怒,于是干脆停下来,做出了我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举动——我脱下脚上的鞋子,狠狠向云雀抡过去:“云雀恭弥!!走慢点要死啊你!?”梦在这里就结束了,直接导致我睁开眼的时候浑身冷汗。砸……砸中没有?千万别砸中才好……即使是在梦里,云雀的反应也会很恐怖才对。我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才注意到黑灯瞎火的房间里好像还有其他人在。赶紧伸手抓住了袖子里绑在手臂上的匕首,我摁下隐藏开关让它变成长刀,就往有气息的地方捅过去——对方反应很迅速,我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刀被挡住了。“发出吵闹的声音还要攻击我,你是迫不及待地想被咬杀吗,小野枝。”我还没来得及把刀抽回来,十年后的云雀那让我胃痛的声音就响起,轻而易举地把刀甩出了我手里。“……您确定相隔六个房间您也听得到我在说梦话吗,委员长。”就算我刚刚因为那种诡异的梦有说梦话,也不可能是喊出来的吧。再者我又不是麻理子,声音的穿透力还不至于那么强。他冷笑一声,语气里一丝意味不明的调侃让我眼角一跳:“如果不是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也不至于把我跟云豆都吵醒。”“……”抱歉,我在叫的是十年前的你,不是现在的你。见我没有要狡辩的企图,他好像收起了浮萍拐,站起身之后直接拎着我的后领把我从被子里揪了出来——双脚离地的感觉让我想起了上次身体缩小的时候被十年前的云雀拎着游街示众:“委员长你要做什么?”“安静。你话真的很多,草食动物。”他终于不悦地回答我,就自顾自地拎着我走出了房间。……但是今昔非比啊云雀,我现在可是大姨妈问候期,这种姿势很容易血崩的哦。好在在我血崩之前他就把我扔在了椅子上——我被带到一间看起来像是会议室的地方,草壁副委员长看起来有点疲惫地等候在那里,看见我被拎了过来才开口:“刚刚接收到了彭格列那边的一段录像,其中有一段是给你的,小野。”盆锅裂的录像?云豆扑腾着翅膀落到我头顶,舒舒服服地蹲下来喊了几句“hibari”。云雀懒散地打了个呵欠,靠墙站好,一副不打算解释的样子。我只好等着草壁在电脑面前忙活,过了好一阵我才看到那段所谓是给我的录像——巨大屏幕上出现的是十年后的山本那张欠揍的笑脸。他看起来似乎很疲倦,可是脸上还挂着那种让人想要一拳抡上去的笑容,语气也是故作轻松:“哟,阿枝~也不知道你回去十年前了没有,还没有回去的话就要好好待在云雀那里哦~如果他莫名其妙地咬杀你的话,就狠狠还手吧——哦、不过小鬼说那样会被揍得更惨……”……你知道后果就请不要鼓励我好吗,山本。看来不管过了多久,你这家伙的天然黑程度都没有削减啊。“我知道你这家伙因为不能回去自己的时代,心情肯定很糟糕——但是想了好久都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呐~不过,这个时代的你倒是说过这种话……”他咧嘴一笑,眼神里有种十年前的他不具备的成熟和一直都具备的坚定:“你说,‘希望’这种东西,只要相信,它就一直都在。对吧?”“……”先不说这种话符不符合我的风格,你那种治愈型的“灿烂笑容”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会很感动真的会哭的哦。“很不像你的风格对吧?我当时也这么想,不过又觉得你好像哪里变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山本又大咧咧地开起了玩笑:“呐阿枝,要是云雀对你不好的话,不如考虑一下投靠我吧~”刚说完这句,草壁副委员长就把录像关了,满脸冷汗却用一副尽可能淡定的表情清了清嗓子:“给你的录像就是这一段,小野。”我点头。不是错觉,靠墙站着的那位尊神周围的低气压似乎越来越严重,杀气快要具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