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视若无睹地享用他的汉堡。我淡定地拿了一个汉堡跟一杯可乐,就坐到了唯一熟悉一点的草壁副委员长和野原宗贺中间。以前没跟风纪组一起聚餐过,这碰巧还是第一次——不过聚餐地点多半都是临时定下的,说不定只是云雀领着风纪组视察风纪的时候觉得饿了就随意打劫一间快餐店而已。话说回来……为什么所有人拿的饮料都是可乐?野原见我一直盯着他手里的可乐,看起来是想要问我“干嘛”,但碍于整间快餐店悄无声息的状态,只能眼神质问我盯着他的可乐做什么。我掏出包里的便签纸和笔,写下“可乐杀精”之后递给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把可乐全都喷了出来。感受到云雀带着放射性杀气的视线,我迅速把汉堡吃完就握着可乐瓶站起来准备离开,无视了我旁边还在咳嗽着用眼神杀了我一万遍的野原。“野原宗贺,再发出声音的话,咬杀。”云雀果然不耐烦地警告他,“出院之后不来风纪组报到,你是想被咬杀吗,小野枝?”我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他九十度鞠躬:“委员长日安。因为刚刚才出院,所以没来得及找到风纪组报到。”“这么快就痊愈,看来你精神很好啊。”他冷哼一声,站起身抽出了浮萍拐,翘起嘴角笑得血腥:“sa,上次破坏公物的帐……”“……”你记性一向这么好吗委员长,为什么每次咬杀完别人就忘得那么快呢:“委员长,我可不可以申请这件事下次再算?因为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哇哦,你这是在威胁我?”他闻言不满地眯起双眼。“……不,这是请求,委员长。”每次都曲解得这么厉害,我真的搞不懂你中二的思维方式啊云雀。大概是因为我的表情很严肃,他还是勉强放了我一马。——如果真的只是单纯地放我一马就好了。徒步走在去第五町的路上的时候,我内心不断重复这句话,然后还是忍不住没什么表情地对走在前面两米远的云雀开口:“委员长,你真的要一起去?”他无聊地打了个呵欠,肩上的云豆很配合地叫了两声“hibari”,于是顺手又去逗它:“你话太多了,草食动物。”“……嗨咿,委员长。”其实你是想等我办完事就马上咬杀我吧,顺便围观我所谓“很重要的事”?你果然很恶趣味啊委员长。一路上基本只有云豆偶尔唱一唱并中校歌,再喊两句咬杀让云雀跟它搭话,一人一鸟和谐友爱地进行交流——我一直遵守沉默是金原则,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地走在他们后面。几次血的经验已经告诉我,不仅口头上不能对云雀不敬,脑补的过程中也要当他是神圣不可玷污的,否则又会碰到被十年火箭筒打中或者出车祸一类扯淡的报应。所以我今后一定不会再提“人兽”两个字。因为讨厌群聚,我当然不敢提出坐公车或者乘地铁去第五町,因此等我们到达山崎太太的住所时已经是步行一小时之后的事了。云雀知道我找的就是这一家后,就秉持着绝对不跟弱小的草食动物群聚的态度到附近视察风纪。麻理子的长相跟山崎太太相似,所以山崎太太过来开门的时候我马上就认出了她:“山崎太太你好。”“你……是?”她有点迷茫地看着我。“我是麻理子的朋友。”我故作腼腆地一笑,“实在不好意思,突然来拜访。我听说山崎太太你最近搬来了并盛町,所以只是想问候一下您,还想问您要一张麻理子的照片——跟她认识那么久,我们都没来得及拍一张合照,现在一点纪念的东西也没有,觉得很后悔。”虽然年龄上对不上号,但是山崎太太犹豫了一下,态度还算友好地邀请我进我屋了。她家的钢琴上方有一面照片墙,不过上面的照片基本上都是她旅游时候的单人照,不要说什么家庭合照了,连张跟老公一起的照片都找不到——也同样没有麻理子的相片。“其实我这里也没什么麻理子的相片,有的话多数都是国小时候的,你不介意的话就拿去吧。”山崎太太从书房的书柜上面拿出一个看起来很旧的纸箱,又拿来抹布把上面厚厚的灰尘擦干净,才翻找了很旧,把一本旧相簿找了出来,看也没看一眼就递给了我。“谢谢,我拿一张稍微近期的就好。”我接过来,翻开相簿企图找到国中时候的相片。山崎太太烦躁地把纸箱整理好,又重新塞到了书柜顶端,随口说道:“没事,你全拿走也没关系,这相簿挺占位置的,留着也没什么用。”“……”我捏住相簿的手一用力,差点把相簿捏皱。相簿最后有一张麻理子国中时候的相片,我单独抽出来,才发现相片后面写着几句简单的话,看起来是麻理子寄给山崎太太的。相片上虽然是一个人,麻理子还是笑得灿烂到我想一拳揍上去——比起现在这种傲娇的样子,这样山本式的笑脸还真是难得。把相簿还给山崎太太,我又道了谢,就准备离开了。她把我送到门口的院子里,我在脑内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在临走前淡定地转过身看着她:“山崎太太。我国小三年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她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虽然一直都没有妈妈在,但我觉得我很幸运——因为我妈妈她很爱我。”刻意停顿一下,我没什么表情地跟她对视,果然看到她皱起了眉:“你想说什么?”“我想说,其实山崎太太您和您丈夫也很幸运。即使你们根本就没照顾过麻理子,她也当你们是父母,到死的时候都从来没有恨过你们。”山崎太太的脸色变了变,我对她稍微鞠躬,说了再见就掉头走了。还好今天是避开麻理子过来的。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妈妈把相册上“麻理子”这个名字都写错,肯定又会内心阴影想要报复社会了。相比起来我的确蛮幸运的。刚走出山崎家,我就看到了倚在一边看起来莫名烦躁的云雀,云豆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刚刚该不会听到我的话了吧。像云雀这种人应该不会看《少年jup》,所以不可能发现我有抄袭借鉴某些台词才对。“抱歉委员长,您在等我吗?真是太感谢您了。”我果然要快点从少年jup里毕业了,但是只要想到第一好男人人选潜意识里就会冒出坂田银时的脸——这种事不论是听起来还是吐槽起来都觉得很让人自豪啊。“自视甚高啊,你。”云雀瞥了我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自顾自地走了——居然没有打算咬杀我的意思,真是神奇。我小跑着跟上去,把措辞整理好之后主动开口:“委员长,明天是周末,还要视察并盛的风纪吗?”“哇哦,你想偷懒?”他发挥他超乎常人的思考方向,直接曲解了我的意思。“……不是,只不过有件事想要拜托委员长。”“……”他停下,侧过身来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脸示意我继续说。回到家的时候果然被附近的幽灵们迎接,麻理子尖叫着质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诚实地告诉她我是被抓去视察风纪了。第二天一早我就领着麻理子一起去拿昨天订做的广告牌,她看到那张一米六零身高的、贴着她巨幅相片的人形广告牌后,嘴角一抽,不出我所料立刻就尖叫了起来:“尼玛啊啊啊啊——这张笑得跟傻x一样的脸是我吗?!为什么会是我?!阿枝其实你是把表情p过的对吧你这个闷骚!!”我淡定地抱起广告牌:“所以我早就说过你既是抖又是傻x了啊,这是证据,我没p过。”于是她尖叫得更夸张。搬着广告牌赶到并中应接室门口报到,草壁一脸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的样子看着我旁边的广告牌,最后默默地在我的名字后面画上了勾。“委员长已经出去了吗。”我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天台。”他告诉我,然后痛苦地看着我再次把广告牌搬起来:“你该不会是要带着这个去找委员长吧,小野。”我点头,他崩溃。顺利地把广告牌挪到天台之后,我果然看到了一大早正在调教云豆的云雀。“日安,委员长。”放下广告牌对他九十度鞠躬,我又费力地把广告牌搬到他面前,看了看旁边还在紧张的麻理子,有种要吐槽她平时那么荡漾今天居然会怯场的欲望。“这个是山崎麻理子。”我指了指广告牌,看向也把视线转向广告牌的云雀——麻理子就站在广告牌前面,被他这么一看显然更紧张了。“她几年前出车祸死了。她有话想要我转告你。”昨天已经解释过了,不过为了防止云雀压根没听进去,我就简单地再交代了一遍。“我、我喜欢你五年了,恭弥。”她羞涩地捧脸,终于恢复了一点平时的状态。“她说她喜欢你五年了。”我淡定地重复。“为了要加入风纪组……我还特地在一年之内练到了跆拳道黑带。”她又羞赧地捂住了脸。我继续重复:“她说她为了加入风纪组,特地在一年之内练到了跆拳道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