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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是你亲自过来。”弥涅耳瓦虚情假意地用一句话表达了她的惊讶,紧接着就切入了正题:“今晚就能拿到那颗‘眼’?”“没有布鲁尼的权杖,你一个人对付不了。”铂金发男人一如既往地不对她的客套话做出任何回应,他习惯言简意赅,并且不喜欢向任何人解释他每一个决定或行动的原因:“他已经不是朝利氏,你要把他收为己用。”“一个小鬼?收为己用?”伴着音乐的节奏松开搭在他肩上的左手,她熟练地迈着舞步旋转出去,右手的指尖还稳稳扣着他修长的手指,直到再一个旋转回到他跟前,她才眯起眼挑起下颚,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你这是让我自己想办法说服他跟朝利雨月?”在这样反问他的时候,弥涅耳瓦其实并不期待从铂金发男人口中得到回答。“等乔托?彭格列带你溜出去,”果然,男人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就算她是布鲁尼公爵,他也从不会再三重复自己的交代:“我会在托尔托里奇跟你会和。不要浪费时间。”他不容置疑的说话方式一向是弥涅耳瓦最厌恶的。可就像也同样有不少人讨厌她讲话时常不经意流露出的不可一世的态度,这些看法都不能改变她或者面前的这个男人。事实证明,他们身体里流淌的一部分相同的血液让他们在某些方面十分相似。想到这里,弥涅耳瓦嘴边又扬起了颇为高傲的笑容。因为不论是她还是这个铂金发男人,都拥有各行其是的资本。“好吧。”她说,“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阿诺德。”就在他们的意见微妙地达成一致的时候,乔托终于等到了在同自己跳舞时一直都只是被动地与他闲聊的金发舞伴主动开口。“先生的指环很特别。”她的目光落在了他扶在自己腰间的右手上,“是定做的?”她在说那枚谢匹菈送给乔托的镌刻着“vongfailia”字样的指环。“算是吧。”乔托装作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给出的回答有点儿模糊,“一个朋友送的。”“女性朋友吗?该不会有一对吧。”金发舞伴像是随口一说,调侃的语气不失分寸。她又想从他这儿刺探出什么讯息了,像她以前喜欢做的那样。乔托感觉得到。“是给一整个家族的,有一套,七枚。”他正儿八经地解释,就好像在担心她会继续进行暧昧的猜测。“哦?那真是个大家族。”仿佛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金发女人矜持地抿唇笑起来。一支舞总算结束,乔托放开了女人长着层薄茧的手,绅士地弯身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他想她不会不知道,不管她学得多有模有样,她掌心的茧也已经出卖了她的真实身份。但乔托也不得不承认,除此之外,她是个出色的演员。金发女人没有多逗留,她下一秒就找好了理由离开:“我想您不会介意我先失陪一会儿。”乔托礼貌地跟她道别。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形形□□的人群中,他才碰了碰自己的裤兜——他用一个束口的小布袋装好的另外六枚指环已经不在里面。是什么时候被偷走的?乔托不太确定。他没有试着去回忆刚才和金发女人跳舞的过程。也许下次该问问g,除了欺诈,茜拉?维多小姐从前是不是还擅长偷窃。乔托这么想着,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在科扎特那儿听说阿诺德在佛罗伦萨的身份是一名警长,至于茜拉?维多,似乎一直是他的朋友——虽然她现在更像是他的部下。而乔托更愿意相信,她其实是因多次犯罪而被阿诺德逮捕的狡猾罪犯。乔托回到露天阳台,弥涅耳瓦恰好刚到不久。她看他的眼神有些玩味,“我突然开始好奇那位托尔托里奇镇上最美的姑娘了。”金发青年很显然没有料到她的开场白,短暂地一愣,接着就笑了。他来到她身边,挨近她,轻拽她的手腕将她带出露天阳台,步向一条走廊。“她叫做玛莎,”避开人群加快脚步带着她抄小路向城堡后门走去,乔托主动谈起了弥涅耳瓦玩笑般提到的那个姑娘,“是个善良单纯的姑娘。她很喜欢笑,笑容甜美。很体贴家人。”弥涅耳瓦想不到他并不介意谈起这些,一时忘了接话。“我们原本打算订婚,但是她的家人考虑到西西里环境混乱,决定带着她搬去北方定居。”乔托便继续说了下去,停顿一会儿,回忆着他与那姑娘分别时的场景,“而我不能离开西西里,所以他们搬家的那天,我跟玛莎也分了手。”从城堡的后门溜进花园,乔托转身竖起食指做出噤声的手势,对弥涅耳瓦笑笑,拉着她猫下腰穿过花圃中间的甬道。春季有不少鲜花正绽放得热烈,空气中扑鼻的花香浓得腻人,夜里仍旧潮湿的气息更让弥涅耳瓦感到自己像被泡在了花瓣水里。乔托没有冒失地拉住她的手,而是力道很轻地捉着她的手腕,好领她前行。她紧跟在他后头,直到他在甬道的尽头拉她蹲下躲开巡逻的看守,才有机会压低声音问他:“为什么非得留在这里?”“西西里是我的故乡,弥涅耳瓦。我在这里出生,也在这里长大。”隔着羽毛面具凝视她的眼睛,乔托小声地回答。他们就藏在花圃甬道靠近庄园后门的一头,两人挨得太近,低声交谈时轻浅的气息仿佛都拂过了耳郭。乔托低声讲话的嗓音比往常要低些,还带着点儿沙哑,却温柔得不可思议,叫人情不自禁地想去看他那双目光温驯如鹿的眼睛,“我的父母,也是为了这片土地而付出了他们的生命。我找不到理由离开它。”弥涅耳瓦抬眼与他对视,等待他的下文。“如果它变得很糟糕,那我会尽我的力量改变它,而不是抛弃它。”金发青年说出这句话时眼神柔和而坚定,他微微笑着,像在告诉她,他曾经说过的话不是顺从,也不是盲目:“就像我告诉过你的,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西西里都是我引以为傲的故乡。”她沉默,灰蓝色的双眼中好像有什么情绪闪烁了一下。“玛莎小姐应该非常难过。”她缓缓说。“所以知道她在北方找到了一段新的感情以后,我替她感到高兴。”这是乔托没有跟汤姆?蒙托提起过的,算是他跟玛莎的小秘密,毕竟她和恋人的交往并不像当初跟乔托交往那样顺利:“她的心上人并不是那么讨她家人的喜欢……可我相信一切都会顺利的,她是个好姑娘。”弥涅耳瓦挪开视线,“但愿如此。”趁着这时,乔托拉起她飞快地跑向马厩。这晚负责将舞会需要的红酒送来的马车夫在往他的马车里塞进大堆作为报酬的粮食。乔托把弥涅耳瓦带到马厩后头暂时躲起来,小心地观察着马车夫的动静。“教父昨晚对你说的话,”与此同时,乔托悄声换了个话题,“你有考虑过吗?”四周几乎是漆黑一片,弥涅耳瓦瞧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别忘了我说过,我顶多只能活到四十岁,乔托。”她不喜欢这个话题,“我从不指望自己在这么短暂时间内能得到一段美好的婚姻。相信我,它最后一定不是被葬送在政治需求里,就是在平淡无奇中死去。”黑暗中她听见乔托微不可闻地轻笑了一下,“你比我想象的要消极。”“因为我是弥涅耳瓦?布鲁尼。”这样的评价可不会让她感到高兴,她反过来将矛头对准了他:“到了适婚年纪的可不只我一个。”“我?我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乔托的反应平静得出乎她的意料,她甚至感觉得到他的声音里有着笑意,“不过我还需要等待一个时机。在那之前我不能打草惊蛇。”还没等弥涅耳瓦说些什么,乔托就突地拽了拽她的手腕,带着她迅速冲到马厩前的马车后面,趁马车夫跳上驾板的空档钻进了马车车厢,关好门在黑暗中坐下。车夫挥动鞭子的声响传来,马车随之而动。弥涅耳瓦屏息等待了一阵,马车车厢木板墙的缝隙中闪过灯光,她知道这说明他们已经顺利溜出了蒙托庄园。似是在回应她的结论,前一刻还不知道坐在了哪儿的乔托挪到了她旁边:“我们溜出来了。”“你当初就是这样让那姑娘爱上你的?我是说玛莎小姐。”她却没有放过刚才的话题,“简直像在作战。”“作战?这种事……布鲁尼上校应该比我更懂吧?”他的语调听起来很无辜,能让人条件反射地想起他歪歪脑袋无害地笑着的神情,“我只是想做得更有把握一些。”尤其当对方是一个出色的将领时,他就更该步步为营,不是吗?作者有话要说:已修。——201414晚安!☆、黑夜拉开帷幕作者有话要说:已修。——201414挑了三首bg,自动播放的,祝阅读愉快。bg:g从科扎特家的厨房走出来,把刚做好的披萨端到了客厅。他下午在镇上碰见科扎特时,跟往常一样戴着贝雷帽的红发青年正在跟同住的同伴拉吉站在街头商量晚上该由谁带着两个孩子去参加小镇的化妆舞会。他们家的门锁出了点问题,自个儿动手修的时候又不小心将不是那么牢靠的门板给卸了下来,因此必须得留下一个人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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