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拉过了半晌才想起要收回自己诧异的神色,一双碧眸顿时精神起来:“真是太糟糕了,阿诺德先生——我一直觉得您应该对野外生存技能……嗯,不太熟悉。”阿诺德不咸不淡地看了看她,像是没有兴趣回应她愚蠢的感叹,起身来到湖边将军刀清洗干净。摊了摊手,她又看向剩下的几条鱼——数量勉强能填饱她的肚子:“那您不能也帮我处理一下吗,阿诺德先生?”“自己做。”随手把军刀丢给她,他径自回到火堆边,对她沮丧的模样视而不见。茜拉只好用刀迅速将鱼剖好,同样插在火堆边,才起身到湖边清洗了军刀好还给阿诺德。她着实地饿了,在阿诺德沉默地吃下两条鱼的时间里就足足吃完了七条鱼,接着挠挠头出神地看着火堆,还是没有感觉到让她满足的饱足感。捡了一根较细的树枝,茜拉抓紧时间在火堆边的平地上画出了这个岛的大致地形,直起腰审视自己的抽象派杰作时暗自庆幸早在出发前就已经和阿诺德仔细描述过这个岛,不然她可不保证他能够看得懂她画的东西。“那个岩洞就在这个位置,”用树枝点了点某个方位,她皱眉仔细回想道:“里面的结构很复杂,我记得我只去过一次那里,当时看到火把的火快要熄灭了,以为再往里头走就没有氧气,所以没继续前进。不过既然有水洞就一定能连通大海……把基石藏在这里的确比较保险。”顿了顿,茜拉蹲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好用掌心托腮:“不过您的判断多半是对的,里奇通常情况下不会说谎。他之前一直在和岛上的雕金师一起研究各种用来打造指环的原石,这个岛上极少数接触过那块基石的人里就包括他。”“你是什么时候去过那个岩洞的。”阿诺德的目光缓缓扫过她所画的抽象地形图,沉默两秒后最终开口。“唔……大概是离开这里的五年前?”她拧紧眉心想了会儿,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烦躁的事似的,拉下嘴角露出痛苦的表情:“噢不,待在这个岛上的生活真是糟透了。或许我们可以明天再谈?阿诺德先生,我很困。”“天亮之前待在这里。”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他没什么表情地起身,看上去是要我行我素地进行单独的夜间活动——茜拉不可置信地瞅着他,赶紧在他转身前出声:“嘿先生,您当然可以自己行动,不过我们可得事先说好——要是天亮之后您没有出现,我很可能会带着船离开这座见鬼的岛。”阿诺德并没有回应她,甚至连动作都没有片刻停顿,旋身便沿湖朝东边走去,身着深色风衣的身影迅速没入了无垠的夜色。他真的就不担心被扔在这个岛上?噢,但愿他天亮之后不会出现。茜拉不禁有些怨毒地想着,熄灭了火堆的火,才来到湖边一片小灌木丛中的隐蔽方位,半倚着那些扎人的碎枝头睡下。而阿诺德则是来到了先前遇到里奇的那个小镇,走进那些残破的建筑里,借着清冷的月光将整个镇子察看了一遍。建筑的残骸里有不少人类的尸骨,从气味能判断出他们死去的时间相隔较远,有些尸体像是近两天才被弃置在这里,而更有已变成一堆白骨的尸骸。他没有像茜拉一样去检查那些恶心的尸体,而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镇子里这些建筑的内部。很多居民建筑里都还存放着已经腐烂的食物,甚至连酒馆的酒窖里也还有大量的醇香美酒——整个镇子里的食物非常充足,虽然这个结论是建立在它们腐烂之前的前提下。微微眯起湖蓝色的双眼,阿诺德从容地从顶部坍塌的酒馆中走出来,倚着墙环顾了一眼一片阒然的小镇。他回想起那个叫做里奇的男人说过的话,已经能够判断出其中的一部分谎言。虽然有限的资源和食物都在不断减少,但至今为止这个岛能给予人们的资源还算充裕,更何况岛上的人开始自相残杀时根本就没有出现物质上的纠纷——因此这个镇子之所以变得面目全非,一定是有其他的理由。那么,那些被他们称作“复仇者”的人也绝非是单纯地丢弃了这个岛。视野的左侧忽然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异样,阿诺德抬了抬眼睑,冷静地向右边挪动了半步,凭空从前方射来的匕首便扑了个空,硬生生地与他身后的墙壁相撞后跌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朝匕首掷来的方向望去,那个巷口突然燃起了一团靛青色的火焰——一个面黄肌瘦的矮小男人在火焰中出现,看向阿诺德的眼神阴鸷而狠戾:“眼生的脸。是岛外的人?”不等阿诺德作出回应,他就像瞬间改变了主意似的,眯起眼低喃道:“不管怎么说……先杀掉好了。”翘起嘴角冷笑一声,阿诺德气定神闲地从风衣口袋中拿出了那副随身携带的手铐,修长的手指上戴着的那枚指环同时迸发出一簇紫色的火焰,湖蓝色的眸子里露出难得的愉悦——“刚好。我需要一个能说话的生物。”春季湿冷的空气令茜拉睡得不怎么安稳,即便幸运地没有碰到下雨的天气,上一垒……99、不要松手先生二脱□上的衣裙,茜拉又把枪和子弹藏在了一块岩石后头,谨慎地检查了氧气罐后,就戴上水下呼吸器在水洞边做了会儿热身,才跳进水洞。下潜的过程中她可以感觉到周围的水温越来越低,她身上的内衣自然也是形同虚设。借着灯的光线大胆地向下潜,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茜拉就发现从水洞内壁的一条狭窄的罅隙里透出了微弱的光芒——她趴到石壁边,可以看到这条裂缝的周围冒出几个气泡,似乎是石壁内夹藏的微量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