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真的很美的一个女孩,连我的ps技术都做不出这样干净的美,想不到这个禽兽艳福不浅,这么清纯的未成年少女都能染指到手。“挺像苍井空的。”我端详着照片,诚恳地夸赞说,“真美啊你老婆。”我清楚看到景深嘴角的抽搐,嘿嘿,小样儿,露陷了吧,要没看过苍井空怎么会有这反应呢,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我想起任家海办公室有整整一层书柜的苍井空写真集,他美其名曰“工作需要拿来参考”,我嘿嘿笑了,我说:“景深啊,你要写真集不?我一杂志社工作的朋友那儿有日本原装的,空姐出道以来的都有,你要就给你打八折……”我话还没说完,衣冠禽兽就弯腰抄起了垃圾桶,我以为他会往我头上扣,结果是他转身就走,咚咚咚咚的脚步声,显示着悲愤的他头也不回下楼去了。感情还像我把他撵出门似的?呃……我只不过想报答他一下么,吃了他的东西,自然要礼尚往来,而写真集又是禽兽男们爱不释手之物,为啥他就这反应呢!我躺在沙发上抓头发,这时裤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老任的,说谁谁来啊这真是。顿时我的气焰短了半截,我敢调戏任何男人,但惟独不敢调戏这位,从很大程度上来说,他算是我的衣食父母,当初要不是他,我现在或许还在吃隔夜的泡面。“洛洛啊,今天要交的稿子呢?”任家海的声音懒洋洋地从电话里传来,我瞬间就哆嗦了一下,我想起昨天停电,画只存了线稿,我心中一阵悲痛,我说:“我这就去赶,晚上7点前交给您。”电话那端好像笑了一声,听着挺得意,不知道这厮又挖到什么女星的最新艳闻了,没想隔了许久,他只说:“洛洛啊,你每次和我说话都特正经,哈哈,抱歉,我听着就想发笑……”笑!笑!叫你笑我!要你是别人,我早把你的笑神经抽没了!我愤愤然挂了电话,窝回自己房间去赶稿,由于断电,后面的上色全部丢失,我只能含着泪水重头来过,画着画着,画中男主依然是景深的模样,而女主却被我不知不觉画成苍井空……呃,景深他未成年老婆的模样,看来我潜意识里还是认为他俩挺般配的。画稿在七点准时完成,我已累得汗流浃背,顾不上晚饭,直接把文件从qq上传给了任家海,这厮正好在线,接了文件后发来一个大拇指,又慢吞吞地说:“洛洛啊,你做事就是快,哈哈,其实这稿子后天交也来得及。”我:……老狐狸啊你知道我此刻很想把你撕成两半吗!任家海发了一串大笑的表情,我气得牙痒痒,关了对话框不理他,他直接一个电话砸过来。“洛洛……”这次他的语气挺认真,“后天就是你家长生大师的签售会。”哦,他真好心,我一拍脑门,他不说我还真忘了,可怜宅中不知年,我说:“谢谢你啊老任,要不要我帮你签一本来?”我料着他会说不,这厮对预言算命的一向不感冒,按他的话说“信算命不如信女人的屁股”,碍于他衣食父母的面子我一直没有揍他,不过我的长生大师是不容任何人侮辱的。谁知他竟然说:“你一个人去?”“还有我弟。”我不假思索地说,那种地方,要是不拉上祝欢那台人间凶器,我还真怕被人挤扁了。“哦……”任家海的声音拖长了,变得有些闷了,“我开车送你们去?”老任在北京混了五年,好不容易在去年年底买了辆车,也算混出点名堂了,据说他今年一开春就到处开着爱车去相亲,结果没有一处成的,开到大学校园里,还被女生围观嘲笑了好久。这事儿一直是他的笑柄,我当时还费解,一问杂志社的同事,才知道老任买的是一辆二手夏利……“老任啊,你不如把车刷一刷,再把夏利车标拆了换宝马,保管你翻身。”我当时拍着他的肩膀,认真建议他:“我弟一朋友那儿就有换的,两万包全套,还带一年售后,呐,其实就漆贵了点儿,你光换车标,三十块就成。”老任当时心动了很久,但最终还是没有换成,我弟那哥们据说不小心进了局子,一直没出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不麻烦你了老任。”我捏着手机,手心竟然微微出汗,“我妈喊我做饭了,白白。”我没等到他回话就匆忙按了挂机键。夏夜如水。我看着天上的星星,就想起我桌面上的美人,是的,我桌面上的长生大师,是个十足的美男子,如果说景深是树,那么长生大师就是风,他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眉清目秀一张脸,仔细看了,越看越觉得美,据说这叫做内媚,照片中的大师清瘦高昂的个子,一身黑绸长衫,一把七骨折扇,步履款款,目光悠远,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古老的书香味儿,但偏偏又没有书生的呆,他是那样的行云流水,如风如龙,特别是他的眼睛,好似一双星眸,光芒亮的吓人。我时常对着电脑桌面发呆,这么厉害的大师,没有人不喜欢他。签售会的那日,我早早起床,在镜子前打理了半天我的鸟毛头发,又在裙子和牛仔裤之间犹豫了好久,裙子漂亮,可不利于挤路,最终我选择了牛仔裤t桖简装上阵,在地铁出口,我见到了祝欢。这小子前段日子跟着乐队跑普吉岛去了,头发染得血红,跟恐怖片里出来似的,现在回来,皮肤都晒成了古铜色,身子上还挂满了丁零当啷的挂饰,我揪了揪他鼻子上新吊的大鼻环,“小样儿,”我说,“你不如去西游记剧组参加海选,说不定能一夜成名呢。”他这扮相可比牛魔王更牛魔王啊,如果不算上他手中那副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金属拐棍。而我自然知道,他四肢健全,用不上这玩意儿,这么路远迢迢拿过来都是为了我,我心中一暖。“我也是这么想的。”祝欢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花花的牙齿,自豪地说:“我就和曹操一样威风凛凛,至于老姐你么,可以演林黛玉,将来我有钱了,一定找个好导演来为我们拍一场西天取经神话……喂,老姐,你等等我啊!”我默默垂泪,默默走远,我仿佛听到了老祖宗的哭泣声,祝欢说他最高文凭是小学五年级,我,我真的不忍心怪他。西单图书大厦门前,人山人海,我们还隔着一条马路,就见到了这副盛况,男的,女的,年轻的,年老的,甚至还有兜售老黄历的小贩和保安在打架。面对着暴力场面,祝欢撒开脚步,拉着我往人潮里横冲直撞,有他在前面开路,我什么都不用怕,他另一只手中的金属拐棍被他舞的风生水起,周围的人们大概从没见过健步如飞还拿拐棍当武器的瘸子,一个个纷纷让路,他在前面得意地笑,脑门上分明写着“缺德”两字。“和我一哥们借来的,哈哈哈哈今天就让他在屋里休息吧。”祝欢说,而我知道他那哥们正好前几天和人打架被砍了腿,也不知这副拐棍到底是他借来的还是抢来的……不得不说,祝欢的人缘实在不错,这么多年来,全靠他那群兄弟帮忙,让我有便宜房子租,有走私电脑买,坏了还有人给修,至于演唱会什么的,我和祝欢那是贵宾席的常客。“在普吉岛和人妖共舞的感觉怎么样啊——”我被他带着跑,满目人潮,竟似无物,好像这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奔跑,在呼吸,我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开心。“销——魂——”祝欢在风中哈哈大笑起来。我们风骚地跑过大门,跑过保安诧异的目光,也许他在想要不要放这两个残疾人疯子进去,可转眼就不见了我们的影儿,我们又风骚地挤上电梯,溜进今长生签售会场的最中心,最终在一排记者前停了下来。摄像机,照相机,镁光灯,看着那副架势,我吐了吐舌头,往后悄退一步,我只是来看长生大师真人的,至于媒体什么的,我可不想上报。“不会吧?那就是今长生?”祝欢个子高,一踮脚就看到了不远处被人群围住的签售会主角,而我费解地看着他皱眉。“咋了?看到大师了没?”我问,“你这样子怎么跟踩到屎似的。”“看到了……”祝欢又是摇头,又是嗤鼻,“老姐,我们还是走吧。”他说。我:……我都还没看到呢我!怎么就能走!祝欢拉着我,我偏不走,“让让,麻烦让让,”我对前面挤着的人喊:“我爸在医院病危,急需大师救治,你们给我让个路吧!”但现场实在太嘈杂,我的声音被主持人浑厚的麦克风埋没,我挤不上前,又急又躁,忽然一眼看到祝欢手中闪闪发亮的金属拐棍,“借我用用。”我不等他阻止就抢了过来,一脚踩在拐棍的横杠上把自己支起来,顿时眼前一亮,黑压压的人头都到了视线下方,而前面是各家媒体、门户网站的大幅广告牌,以及主持人激情澎湃的演说,而被众多记者和摄像机围在中间的,坐在长桌正中央的,应该就是……呲——嘎——单脚的拐棍被人群撞倒了,我向后摔去,天花板上的灯光飞一样掠过我的视线,可是一秒钟后,我却被一个怀抱稳稳地接住,各种金属的吊坠搁得我后背生疼,我知道,这是我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