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幼齿帆八字带衰嘛,可恶!“下班啦,微凉。”有同事经过微凉身边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吕微凉似是没反应过来同事说的话的意思,从电脑前转过头看了眼拍她的同事离去背影才记清楚她方才说的是什么,忙点头:“唔,好。”然后开始慢条斯理的存档,关机,收拾起桌子来。“我先走啦。”秦宁经过她身旁打了声招呼。“好的,bye。”微凉转头笑了笑,继续慢悠悠的收拾桌子,唔,好多文档啊,下次还是做一份收一分比较好。“终于完工啦。”她伸伸懒腰。啊哦,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她除了做case,其他事情都喜欢慢慢来。走出办公室才发现大楼里已经静悄悄的,基本上人都走光了。她也乐得自在,从安全楼梯上下去,走几步还跳几步,象做了坏事一样吐吐舌头。若是她跳阶梯的时候被人看见肯定又要被投诉说某地发生地震是因为她的关系了。其实胖女生和不胖的女生,心理上并没什么差别。开朗热情和自怨自艾基本上是因为天生的性格,很少是因为后天的身材走形。不是对着镜子,自己是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如果不是路上会有人回头看她还和身边的人讨论几句,她根本就不会记起自己是难得一见的熊猫女生。“其实胖也不错啊。”她垂着头低低的自言自语,手上拿着的钥匙一格一格的划过楼梯扶手下的铁质栏,发出叮叮的寂寞声响。银色的钥匙插入蓝色的锁中,发出咔啦一声清脆的响。十根圆圆的手指握上车把,短短胖胖的小象腿将车脚踢上。手机的铃声响起,在偌大的车库里格外清晰。微凉只有先让车靠在身上,空出两只手去翻包中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席千帆。“喂?什么事?”“小凉凉~”那边传来欲哭无泪的声音。“什么事?”“你在哪里……”小蝌蚪找妈妈。“公司车库。”不过这不是重点,再白痴也基本上知道这个人出了什么状况了,微凉干脆直接问出重点,“你是不是又迷路了?”“啊!你怎么会知道!好神奇哦!”很崇拜的狗腿口气,“我对你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好了好了,你现在在哪里?”七八百年前的台词他都好意思拿出来念。“我在迷路哎,小凉凉~我在迷路哎,如果我知道我在哪里还叫迷路吗?”“……”沉默。“hello,anybodyho?”“我在,我是问你旁边都有些什么。”“哦,我左边是个电话亭,过马路对面有个书报亭,再前面一点是买茶叶蛋的,不过我刚才吃过了,一点都不好吃,茶叶的味道没入,然后外面的茶叶味又把原本蛋蛋的清香给掩盖了,入口只觉得如刨花,一点味道都没有,真是吃了一个就想死,小凉凉,下回我们不要吃这里的茶叶蛋哦……”“标、志、性、建、筑。”微凉很平和的一字一顿,让某位同学可以比较轻易的抓住重点。“标志性建筑啊?”“没错,我又不是杭州路路通,没道理知道茶叶蛋都在什么地方卖的,千帆同学你太抬举我了。”“标志性啊,我看看哦……哦,买茶叶蛋旁边还有家卖玉米的,小凉凉,他们的玉米好大哦,看上去很漂亮,可是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吃玉米,可是为什么玉米会那么漂亮呢?”微凉觉得额头一凉,一滴冷汗滴了下来。她不是杭州路路通,可是为什么一听见茶叶蛋和好大的玉米会觉得这个地步如此熟悉呢?“千帆同学,麻烦你老回头看一下,身后有没有一幢很高的楼?”“哎?有哎!小凉凉你真是厉害!”“那请问那幢大厦叫什么大厦?”微凉抚了抚额角。“哦,恩,叫青梅大厦,小凉凉,为什么这个名称会这么熟悉呢?”“席千帆你这个笨蛋!你居然在自己公司门口迷路!”一直尝试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微凉终于受不了了。“……那你可不可以过来领我……我怕我又丢了……”真是不服他都不行,微凉合上电话叹了口气,有些想不明白这30年他老人家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简直可以和《乱马12》里的良牙有的一拼了,连半夜出来买个宵夜都会迷路的人啊……算了算了,不想了,当务之急还是把他老人家领上正途为妙。微凉几乎是推着车一出车库门口就看见了那个离正门距离不到一百米的超级路痴。他穿着很休闲很清爽的蓝白相间的运动t恤,白色的仔裤,却毫不顾忌的坐在商店前的阶梯上,耳上是蓝牙耳机,旁边立着的是他蓝白相间的吉安特。即便是这么嘈杂的环境,他也可以坐的象是在拍广告一样。这男人,如果不是那么八卦又八婆,不当模特真是可惜了。在他看见她的时候,等人时无聊的眼神立马放出了亮光,有欣喜有期待还有点似乎做错了事的尴尬害怕,那眼神,仿佛是在家里随地便便的狗狗面对盛怒的主人时一般。微凉几乎笑出声来,原本因为某位同志而燃起的一点点怒意也在看见他的超级pet形象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拉上车跟她换个方向送他回家,然后自己可以早点回家睡觉。她在心里叹了声大大的气。自己真是越来越象保姆了,依她这个体型,动画界里倒是有个人和她满象的,《达秋拉伯爵》里的保姆南尼,那个成天叫着达秋拉“我亲爱的小鸭鸭”的超级母鸡保姆。唉,胖女生就是心肠软。可是没想到原来早早打发路盲回家然后好好的早早的睡个觉也会是奢望。原来今晚划世纪的伟大的路盲千帆同学还有聚会,于是就又要由她这只巨型导盲犬领着他去赴约。“那就走吧。”微凉无奈的叹口气,一扭车把就准备带路。若是让他自己寻路去,只怕下次上班已经是猴年马月了。“我亲爱的小凉凉,你不是打算穿这套外婆装带我去死盆花的家吧?”席千帆瞪大了他的丹凤眼,一把抓住了微凉的车把。“很好啊,很正常啊。”微凉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很中规中矩啊。“不要——不要——不要——”席千帆将双手在胸前交叉画x,画了一个又一个,“不如路上随便买套换上吧。”这么老气的套装,呕,这么老气的发型,呕。“算了啦。反正我穿什么都差不多。而且我又不缺衣服啊。”微凉噙起微笑看了看自己臃肿的身材,话里略带了些自嘲的感觉。她想自己是永远受不了和一个男生一起去买衣服的,受不了有个男人看见她走过一间又一间店总是寻不着自己的码数,受不了别人看见她穿着不合身的紧绷衣服时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神情……想到这微凉楞了楞:吕微凉,你以为自己不在乎,其实说到底,还不是不敢面对?“乱讲乱讲乱讲,你衣橱里根本没什么衣服好不好!”“你又没有看过我的衣橱?”微凉不以为意的笑了出来,反正他说的也是实话,她的衣服确实不多,因为很难买到,“衣服不是能把该遮的地方遮了就好,少还是多只要够换都没什么差别啦。”席千帆还准备继续说服:“小凉凉……”“好啦好啦,你准备在这站到什么时候?要走就快走啦,我又没裸奔,你那么紧张我的衣服做什么。走啦,当心去晚了又被盆花同学用砸的招待。”微凉不再理他,踏了车子就先骑了出去。门虚掩着。室内是楼中楼结构,楼上静静,楼上传来喧闹的声音。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然后一张俊美的脸探出了一点点,然后又马上缩了回去。半晌见没反应后,那脑袋才又探出了多一些,丹凤眼瞪的圆圆的往屋里瞧。“哎?没东西砸过来哦!奇迹!今天应该去买体育彩票哦!”确认安全无虞后,席千帆大摇大摆的走进门去。身后随着的微凉被室内室外迥异的温度激的打了个寒颤,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手,同意席千帆的看法:“真的满奇怪的,你今天迟到了这么久,盆花同学都没拿东西砸你哦!”“也许是我无意中练成了神功护体?或者是今天盆花同学去闭棺了?”小帆帆边象走边摸着下巴进行哥德巴赫猜想。“我……在……这……里……”一个阴侧侧的声音在他们身后想起,两个人都被唬了一跳,转过身来。出声的是一个蹲在门边的物体。一头长卷发,宜男宜女的美丽容颜,可惜是臭着一张脸的。嗷,可不正是我们尊贵的盆花王子诸葛安然同学?盆花这个绰号是有来由的。据说当年某男经常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比如自己朋友谈恋爱的时候,于是就经常被中色轻友的狼类踢到一旁蹲着当背景盆花,后来就蹲成了习惯,成名曲是:哦盆花,我是一盆盆花是一盆盆花~“请问盆花同学今天是终于荣登‘最臭大便脸’宝座了吗?”已经脸色很黑的盆花王子不理会无聊人类的挑衅,目光移向席千帆身旁的吕微凉,先是吃惊的睁大眼,然后一脸厌恶:“幼齿帆你是不是脸越长越幼齿,连脑袋也越来越回去幼儿园了,把你家奶奶的衣服都拿来给小凉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