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白蜜找来凤仙儿是明智的。别看他是个小孩,他的脑袋瓜灵活得很,转得比她还快。再说这个时候,还真缺他不可。他就像一束光,将山峰照亮,将山上黑暗驱散。
凤仙儿在山顶摸索半刻,总算搞清楚了状况。山峰在刚才的打斗中,被黑翼削了半边,吓得他双腿直打哆嗦。如果他找不到绛珠草多半是他们刚才给弄丢的。他往山顶寒气最重的地方找去,白蜜和黑翼兵分两路,往两个不同的方向寻找。
最先找到绛珠草的人是凤仙儿。他预料得没错,仙草喜寒,所以往最寒冷的地方找肯定没有错。在他惊叫出声时,白蜜和黑翼闻声而至,顺着他手指去的方向,终于见到了绛珠仙草的真面目。
仙草的样子还真如凤仙儿口中所述一模一样。通体雪白,冰肌玉骨,在凤仙儿的照耀下莹莹光,像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雪白的草上面露出一颗血红色的果子,如樱桃般艳红欲滴。白蜜欣喜若狂,一个闪身,就想上前将果子取下来。
“等一下,不要动果子。”凤仙儿出声阻止。“那果子还没熟,要等它瓜熟蒂落,但又不能让果子沾到地气,得在它落下的那一刻拿到手,才能挥它真正的功效。”
“难道要在这儿干等吗?绛珠仙草要结果的消息估计已经传遍天下,再晚还不知道是花落谁家呢?”这么一个好机会要错过,怎能让白蜜不惋惜。
“不行,一定得等,不然不但没有起死回生,反而会中毒而亡。这点他人不知,我却是知道的。”凤仙儿说得肯定,白蜜犹豫不决。但她止住脚步,不确定的眼神望向黑翼,想让他来定夺。
“等便等。我倒要看看谁敢来,定让他有来无回。”黑翼不敢拿青冥的命来开玩笑,哪怕只是个可能,他也不能冒险。
有他在,白蜜的心总算安稳了些。如果真如凤仙儿所说,那她便不能冲动,她死了倒没什么,就是怕连累了青冥。再说了,就算有不轨之心的人要抢,那也还有黑翼,照目前来看,黑翼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打败的。也对,那就等吧,有哪个不长眼的来硬抢,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她重新站回到黑翼身边,找了块平坦的地方坐下来,闭目养神。
凤仙儿不敢离绛珠草太近。毕竟他像团火,浑身都是热乎乎的,他怕惊了绛珠草,影响它果实成熟的时间。如果真因为他绛珠草果实有什么差池,白蜜岂不是要将他给射成筛子。
白蜜和凤仙儿没有动静,但是黑翼却没有闲着。他忙着在这山中布下重重结界,忙着关注绛珠草的变化,还要忙着为白蜜疗伤。漆黑的山中,也只有他来去自如,不动如山。万一有什么东西冲破了他的结界,他还得保护这里的人和草。总之三个人当中,只有他忙得团团转。
四周安静得可怕,空气当中的腥臭味已经散去,除了地上的狼籍,根本看不出来方才这里经历过一场大战。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绛珠草的果实掉落。
山中起了浓浓的雾。原本就看不清四周,如今除了看到凤仙儿光的身子之外,别的地方全是黑色的雾,伸手不见五指。由于浓雾的逼近,凤仙儿身上的光似乎弱了许多,雾气缠绕,他的身子看起来也是模糊一片。白蜜担心有诈,起身走到离绛珠草三尺不到的地方,屏住呼吸,敛去气息,不敢惊扰了它。
黑翼依然坐住不动,但他唤出伏龙剑,但凡有什么异动,伏龙剑马上便能感应得到。到时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全都将成为剑下亡魂。凤仙儿见到伏龙剑,身子僵硬,动也不敢动。这把剑太可怕,他还是离远点好。他的身子往外面挪了几下,直到退出一丈之外。
夜晚的时间难熬得很,但总算是风平浪静。可到了白天情形便是截然不同。自清晨起,黑翼的结界就拦下了不少要上山的人。除了各路妖怪精灵,当中不泛修仙问道之人。修行浅的直接被挡在了结界之外,修为深厚的人进了结界,也在黑翼布下的法阵里面迷失。
外面热热闹闹的,可却没有一人可以闯过黑翼布下的关卡。外人根本就不知道黑翼几人已经找到了绛珠草,只以为是十二峰传说中的灵兽所为。绛珠草百年才结一次果,果子还能起死回生,是世间至宝。这个诱惑太大,前赴后续的人源源不断。
白蜜不也掉以轻心,寸步不离守在绛珠草旁边。凤仙儿挡不住困意打起了盹,眼睛半眯,脑袋一上一下,好不滑稽。突然他的鼻头动了动,接着深吸几口气,半眯的双眼一睁,冲着白蜜叫道“果子熟了,快,快接住。”
白蜜听他一说,一个飞身上前,将绛珠草上那个刚刚有所松动,险些滚落在地的果子接住,紧紧握在手心,生怕它掉在地上。待她再要去拨绛珠草的时候,却现原本安静呆着的草此刻已经消失无踪。白蜜急了。她守了这么久,到嘴的鸭子却飞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正要上前仔细寻找,又听见凤仙儿说“别找了,绛珠仙草结完果便会重归泥土,百年后再现,你找也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不是已经在你手中了吗?赶紧救人吧。”
黑翼正忙着对付闯上来的人,根本无暇顾及这边。白蜜别无他法,只能选择相信凤仙儿。她将青蛇从袖中取出来,照着凤仙儿说的,将果子放进青蛇的口中,再注入灵力,助它消化腹中的果子。白蜜专心为青蛇疗伤,没看到凤仙儿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别再给它灵力了,这样它会受不住的。”凤仙儿还是没忍住。
如果青蛇有个三长两短,白蜜肯定不会有心思替他作事。他如果想早日去那个地方,找到他想要的东西,现在必须借助白蜜的力量,他可不想待会看到一个疯掉的女人。青蛇如此虚弱,就算吃下绛珠果,根本就承受不住白蜜不断输入的灵力。再这样下去,适得其反,青蛇会死得更快。
白蜜心中一惊,收回手。“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啊!”凤仙儿委屈巴巴的,真是好心没好报。
“还不赶紧过来看看它到底怎么样了。”白蜜心急,伸手将凤仙儿拉过来。
青蛇还是静静地躺在地上,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怎么回事,不是说吃了绛珠果就可以起死回生的吗?为什么还是不行?白蜜彻底急了。希望一旦破灭,她真的会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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