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西西……&rdo;他的嘴唇就贴在她的耳边,&ldo;我爱你。&rdo;他彻底进入,纪忆痛苦地躬起身体,闷嗯了声,季成阳却不再动,在漫长的时间里只是抱着她,慢慢将她拥着,用手掌不断去抚摸她的后背,前胸,让她适应自己的存在。纪忆脸上有汗,直到感觉他在亲吻自己的眼睛,才勉强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他。她目光带水。季成阳心神为之深深震荡。是怎样的情生意动,才会让两个人拿一生当承诺。又是如何的情深意重,才能让她从不拒绝,完全信任,全身心地交出自己……安静狭小的空间里,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再没有其它。他看着她紧咬住嘴唇,不管是最初的痛还是最后的麻木,甚至是最后那些难以启齿的不断涌现出来的异样感觉,都不好意思呻吟。只是身体拼命去靠近,靠近明明就是给她带来这些痛苦和欲望的他。季成阳被她这种神情所蛊惑,将自己沉浸在一层层的陌生而又温暖的包裹中,不断冲撞到她身体最深处,看到的是她,触摸到的也是她。眼中,身下,心底,生命里,全部的全部都只有她。☆、世界的两极3在她的记忆里,那天早晨醒来的画面,仿佛是生命的定格,无论过了多少年,她想起来都清晰的像是在现场。看着自己睁开眼,悄悄地,看他,再去伸手摸他隔夜生出来的细微的胡茬。如果她能早生两年,她肯定,就是季成阳不拉着她去婚姻登记所,她也一定会厚着脸皮让他和自己结婚。如果年纪能再大一些,她还能和他一样做记者,跟着他到处走。纪忆微微挪动,浑身都有些酸痛的感觉,但并不强烈,其实昨晚第二次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强烈的痛感了。她掀起两人之间的棉被,悄悄去看是不是真的有血,可看到的明显是两个人还依偎在一起的身体……一瞬看清他的所有,让她轰然烧起来,忙又压下棉被。季成阳将腿压住她的腿,不让她离开,就这么闭着眼睛用嘴唇去寻觅她的脸,找到他想要亲吻的柔软的小嘴唇,轻轻含住:&ldo;还疼吗……&rdo;纪忆含糊地嗯着,感觉他那里又开始……立刻就躲开:&ldo;现在不要,不要……&rdo;她落荒而逃,从床上手忙脚乱爬下来,抓起沙发和地板上的衣服,跑进洗手间。猛地关上磨砂面,这才对着洗手池上半面墙的镜子看着自己,不停喘气,脸越来越红。她洗澡的时候,手沿着自己的身体,洗去白色泡沫,身上有隐约的紫红痕迹,胸前,大腿上都有,看到这些,就能想到昨晚。以至于她不敢出去,洗澡的过程缓慢极了,慢到季成阳都来拍门问她怎么了。纪忆这才磨磨蹭蹭穿了衣裳,将头发擦干,走出去。整个白天,她在他身边,都有种特别羞涩的感觉。两个人之间任何一个动作、眼神,都让她心瞬间变软,对季成阳又何尝不是,只不过他不会像纪忆表现的那么明显,但也会很自觉地越发注意她,一举一动,皱眉,笑,低头,所有都如此丰富,动人心魂。五一长假过后,纪忆返校,季成阳离开中国。他走时告诉纪忆,他这次为了争取能早些出去,身份并非是电视台的记者,而已经辞职,和自己大学室友一起受邀成为一家报社的特约记者。这些都是简短交待,他对于工作的事,对她说得从来不多,主要的原因是怕让她了解的越多,心理上得到的压力就会越来越多。这次远赴战场的日期,依旧是临近他的生日。他起初到伊拉克的一段时间,吃住还算有保障,生日那天晚上,他特地和纪忆越了个时间电话。纪忆告诉他,千万不要挂断电话,将电话放在了钢琴上,然后很流畅地给他弹了一首《anl》,真的很流畅,其实也不是一首难的曲子。主要是,在季成阳的印象中,纪忆并没有系统学过钢琴。他拿着电话,听她弹完,然后又听到电话那头,纪忆拿起电话,问他:&ldo;喜欢吗?&rdo;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轻微喘息着,显然是太紧张了。&ldo;特地学的。&rdo;&ldo;嗯,&rdo;纪忆轻声说,&ldo;我练了特别久,就怕弹不好。教我的人还说,这个很简单……可我毕竟没学过钢琴……还行吧?&rdo;&ldo;不错。&rdo;季成阳坐在窗台上,看月光下的异国他乡。他想起,自己如果不是坚持着这个理想,那么此时,他应该和苏颜,和王浩然一样在哪里的乐团里,做个青年艺术家。他还记得,得奖那天合影后,有人赞扬过年幼的他们,以后一定会站在大众的焦点处,获得掌声和荣誉。然而,结果似乎背道而驰了。他现在的职业,是隐身在焦点背后,作为一双眼睛,来看到这些。&ldo;你还记得这首歌,是什么时候放给我听的吗?&rdo;纪忆问他。&ldo;什么时候?&rdo;他倒是真不记得了。&ldo;就是……我第一次去迪厅,你早晨把我和暖暖带回来,把我们锁在车里,就是听得这首歌。&rdo;纪忆倒是印象深刻,她还特地为了这首歌,去看了电影。纪忆的声音,有着不甘心。季成阳笑,恍然,不得不声带哄慰地回答她:&ldo;是啊,我想起来了。&rdo;&ldo;你喜欢这首歌,是不是因为歌词?&rdo;纪忆好奇问。&ldo;歌词吗?&rdo;季成阳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大概猜到了她所指的是那一句:thearftheanl,flyawayfrohere,frothisdark,ldhotelrooandtheendlessnessthatyoufearyouarepulledfrothewreckaofyoursilentreverie,youarethearftheanl,ayyoufdforthere在天使的怀里飞离此地,远离黑暗、阴冷的旅店和无穷的恐惧,将你从无声虚幻残骸中拉出,愿你在天使的怀里得到安慰。他看着窗外异乡的月,他不太记得最初听到这些歌词想到的是什么,或者根本没有女孩子那么敏感的想法,可现在,听到她这种问法,忽然觉得的确如此。这世界上所有反战的人,应该都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愿望,想要这世上真有上帝,有天使的存在,最终能将那些无端落入炮火和死亡中的平民带走,带离这人间地狱。因为月光的照耀,将他在房间地板上的身影拖得很长,显得整个人更加高瘦。&ldo;估计是,不过现在忘了,听得太早了。&rdo;&ldo;生日快乐。&rdo;纪忆的声音特别温柔。季成阳笑,低头,看着窗台上的岁月留下的斑驳划痕,说:&ldo;听到了。&rdo;&ldo;还有,&rdo;纪忆酝酿了很久,终于出口,&ldo;我爱你,特别爱。&rdo;忽然有人叩门,室友在叫他的名字。他们最近一直在等待着能采访到美方的人,但很难,各国记者都在蹲守等待片刻的采访时间。他匆匆挂断电话前,告诉纪忆:&ldo;我可能越来越少给你电话,方便的时候,会通过邮件和你联系。&rdo;纪忆答应着。他已经挂断电话,走出去的时候,室友在说法国记者来给了一个消息,可能有采访机会,也只是可能……五月过后,很快就进入了夏天。纪忆学的是西班牙语,也在自己努力学着阿拉伯语,她觉得,以后去做驻外记者肯定学阿拉伯语特别吃香。她目标明确,勤奋的像是仍旧在念高三,以至于夏天过去,秋天来了,秋天过去,冬天来了,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季成阳的邮件,越来越少。到那年北京降下第一场大雪,她忐忑发现,他已经二十几天没有消息了,没有任何消息。她会每天一封邮件给他汇报自己的情况,但是都收到都是同样一句自动回复:gotit,thanksyang这种忐忑从很早前就有,还是在夏天的时候,他的邮件已经非常少,也非常短。从不回复,只是简单报个平安……到这天深夜,她看着邮箱里迅速收到的这个自动回复,再也忍不住,将电话拨给了在英国的季暖暖,那边正是晚饭时间,季暖暖含糊着一边吃着嘴巴里的东西,一边躲到房间里小声和她电话,在听到她的疑问后,略微回忆了会儿:&ldo;不会有什么问题,前几天我妈打电话回家还聊起小叔,说一直会收到报平安的邮件。&rdo;&ldo;一直?不是自动回复?&rdo;&ldo;不是吧,自动回复谁都看得出来啊,&rdo;季暖暖继续压低声音安抚她,&ldo;我小叔就是这么个人,工作起来不是人,你习惯就好了。你还没和他好的时候,他经常会半年半年没什么消息,我爷爷经常会发火骂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