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我行动不便的日子里,我很少再想和夜色有关的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觉得这种缺心少肺的日子挺好的。从那天开始,我便开始了蹦蹦跳跳的生活。林楚给我起了个外号,小落兔。我觉得小骆驼似乎更大气更霸道一些。林楚成了我的御用车夫、伙夫,保姆,我经常使唤的他直翻白眼,然后口头上进行表扬,&ldo;林楚同志真是个好同志啊,由于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记入档案了,口头表扬一次。&rdo;他会很无奈的看着我。在那段时间我还发现了林楚除了腿特长之外的另外一个特长,跳舞。那天我实在是无聊的不可救药了。&ldo;林楚,你试试我这个睫毛膏好用不?&rdo;&ldo;林楚,我这条裙子你穿应该挺合适的,你试试?&rdo;&ldo;林楚,我最近新学了一种眼线的画法,我能借你的眼睛练练不?&rdo;&ldo;……&rdo;他被我烦的不行,&ldo;夏落落,你能安静会吗?&rdo;&ldo;安静,有什么好处啊?&rdo;我半躺在沙发上翘着脚。他想了想,&ldo;我给你跳个舞?&rdo;&ldo;跳舞?你会吗?哈哈!&rdo;&ldo;你等着!&rdo;音乐声响起,从他的第一个动作开始,我就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拉丁之美在于激情、洒脱、性感,让他演绎的淋漓尽致。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让人心动。我从不知道林楚的拉丁舞跳得这么好,夜色培养他真是花了不少钱啊,老板可真是有眼光,就凭他这妖孽的模样,这身段,在场子里随便舞一段,那尖叫声估计都能把夜色的屋顶给掀了。&ldo;怎么样?&rdo;他跳完了给我抛了个媚眼。&ldo;非常地荡,荡气回肠……&rdo;&ldo;荡?&rdo;&ldo;ydang,放荡……&rdo;&ldo;……&rdo;我觉得这个男人我以前真是小瞧他了,他的骨子里弥漫着性感,很危险,我得离他远点。后来我才意识到,那个时候我真是太年轻了,不知道一个男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女人这么好,可能就是在我的缺心少肺中伤害了他。等我的脚好利索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那天我接到琴子的电话,&ldo;嗨,亲爱的,我回来了!&rdo;她的声音听上去挺兴奋的。&ldo;赚了多少啊,这么高兴?&rdo;&ldo;哈哈,我要把钱全换成一块的硬币砸死你,不,还是换成五毛的吧,不不,我想想啊,还是换成一毛的吧,砸死你!&rdo;我幽幽的开口,&ldo;我丫出两块钱买个板砖就能拍死你!&rdo;&ldo;……&rdo;&ldo;怎么样?&rdo;&ldo;算你狠!&rdo;琴子的归来还是稍微安抚了我一些,每天上班的时候偶尔看到她,心里还是很安慰的。我觉得琴子身上有些东西还是很值得我学习的,比如说,每次看到她,她都会满脸笑容的冲我笑,如果客人在旁边她会很调皮的冲我眨眼睛。比如说,尽管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她依然会努力让自己笑得很开心。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就暖暖的。我记得认识琴子的时候是我刚来这里没多久,那个时候她的酒量还没现在这么好。有一次她做台我服务的时候,又被灌多了,结束的时候她就趴下了。我叫了她几声,她没反应。我想着等我换了衣服再招呼她,等我回来正巧飞燕来接我下班,我们就一起去包厢,准备送琴子回家。结果,包厢里已经没人了,我和飞燕到处去找。后来在后门看到琴子坐在后门的一个角落里,抱着一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狮子狗一个劲儿的问:&ldo;你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叫什么名字啊……&rdo;那只小狗用一种很不耐烦的眼神看着她。我和飞燕在风中凌乱。我记得,当时飞燕跟我说,&ldo;这姑娘挺有意思的啊。&rdo;从那之后,我们就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战友情谊。她出台我服务的时候,我就趁人不注意往她的杯子里掺假,她就哄着客人多给我小费。现在她的酒量已经不可同当日而语了,而我的小费却还是那个水平。那天,我正走在走廊上,突然看到她从包厢里冲出来去了洗手间,在里面大吐特吐。我进去看看她,以为是喝多了。然而她吐完之后直直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话,&ldo;落落,完了,我中招了。&rdo;我当时还不明白,&ldo;什么意思?&rdo;&ldo;这次出去,有一天晚上那个男的,没……没……&rdo;&ldo;没穿雨衣?&rdo;她点了点头,我却想把她的脑袋拧下来。&ldo;你第一天出来啊!就算不怕中招,你不怕得病啊!&rdo;她不说话。&ldo;那你怎么不吃药!&rdo;她还是不说话。我最怕不说话的人了。我也知道,她也是身不由己。不过,说归说,第二天我还是陪着她去了医院。这是我第一次陪人来做人流。我陪着她在手术室外等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现在满大街都是无痛人流的广告,这在人们眼中就像是拔牙一样简单容易,我也不知道琴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听到叫她的名字,我忽然有些紧张,握紧她的手,她好像没什么异样,对着我笑了笑然后就进去了。我自己等在手术室外。我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手术室,心里很不是滋味。手术室的门打开,琴子走了进去,从里面出来的那个人竟然是雪儿。真td巧!我一直以为她会过得很好,金丝雀一样的生活,锦衣玉食,光鲜亮丽,但是我没想到,尹嘉煦已经把她毁了。我一直以为,我再也不会再管她的事了,可是,我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很难过,很心酸。她就像变了一个人,我几乎认不出她了,脸色苍白,很憔悴很疲惫很暗淡,就像是深秋的树,了无生气。这才几个月的时间,那个男人怎么就把她折磨成这样了?我不知道她怎么也……,尹嘉煦那个畜生不知道采取安全措施吗?我上去扶住她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默默地看着她。我突然想起那位爷跟我说过的话,&ldo;雪儿,我听人说,尹嘉煦这个人挺阴的,你自己小心点,多留个心眼,总之……&rdo;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毕竟这些事都不是我可以控制的,&ldo;你自己保重,有急事就给我打电话。&rdo;过了很久,她才开口,声音嘶哑,&ldo;落落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别再管我了,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这辈子就这样吧,活到哪算哪吧。&rdo;&ldo;雪儿,你别胡思乱想,你要好好的。&rdo;她看着我,眼神空洞,&ldo;落落姐,你知道吗?我想要这个孩子,无论他是谁的孩子,他都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疼他,把他养大,我会是个好母亲,可是……&rdo;我忽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无论他是谁的孩子?孩子不是尹嘉煦的?!那是谁的!我知道很多二奶都会在背地里养个小白脸,但是雪儿不是这种人啊,她怎么会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呢?&ldo;雪儿,我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啊?&rdo;她好像没听到我的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说着,&ldo;落落姐,我现在知道我错了,我当初应该听你的话,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rdo;我握着她的手,擦了擦她的眼泪,&ldo;傻丫头,你胡说什么呢,你还这么年轻,不着急要孩子的。你以后迟早要离开他的,到时候你嫁了人再生孩子,你一定会是个好母亲的,你会幸福的。&rdo;我不知道我实在安慰她,还是安慰我自己,我只知道我真的是心疼她。她摇了摇头,淡漠的看着前方,&ldo;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以为他是真的对我好,我以为他是王子,我是他的灰姑娘,如果他能帮我,就算是情妇我也认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落落姐,你是对的,可惜我现在才明白,却什么都晚了。&rdo;我一直都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说太晚了,到底是哪里晚了?这里面有没有包括方旭?我想再问清楚,可是一个穿黑色西装满脸横肉的男人走过来,&ldo;小姐,该回去了。&rdo;雪儿听话的站起来,&ldo;落落姐,我走了。&rdo;她抱了我一会儿便离开了。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