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行之脸色一变,倏然起身,大步去卧房。
房间内早已没有宁喻的身影,只有桌子上留下一张纸条。
【占行之,我去找冯毅了,如果三天内我没有回来,你就拿着监听器去报警。】
占行之拿起桌子上的监听器打开,那头一阵安静后,慢慢的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宁喻走路的声音!
占行之大步走出卧室,大喊“谷曜!”
“老大,怎么了?”
占行之把监听器递给他“查清楚,这监听器里的地方在哪儿!”
“好的。”
……
宁喻刚走出沥东城,就有一辆面包车在她面前停下,飞把她扯上车,飞离开。
“是冯毅派你们来的?”
车上的三名男子立即把宁喻手脚捆绑住,身穿黑色背心的男人一手摁住她的肩膀,冷声道“宁喻小姐,冯先生说了,要想拿到解药,劝你别耍什么花招。”
宁喻知道自己过来的目的,也没有挣扎。
车子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在一处陌生的荒凉的郊外停下。
宁喻被他们带进暗道,一路前行,视野从窄小到宽敞,黑衣男子才松开手,把宁喻推进一间房间内。
他们立即在宁喻身上搜刮,身上隐藏的监听器也被他们搜走。
男子看着手里的监听器,脸色变得阴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房间再次恢复平静。
宁喻左右扫了一眼,有病床和药柜,一股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
这里不是云安村!
她就知道,冯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把主要目的暴露出去呢?
大门紧闭,宁喻刚要起身自己解绑身上的绳子,突然啪地一声响,原本白色的墙面,像是一张张巨型的幕布亮起来。
“让你咬我!他妈小畜生!今天看我不弄死你!”
一道刺耳的鞭打声传来,一鞭鞭打在那位少年的身上,皮开肉绽,少年身上衣服被打烂,黏合着血淋淋的血肉黏腻在一起,触目惊心。
宁喻整个人惊在原地,眼睛大睁,定定地看着墙上那一帧帧的画面。
是占行之!
被打的人是占行之,还是十三岁左右的占行之!
“不吃是吧?”冯毅坐在一旁,眼神冷漠如魔鬼,慢悠悠地说,“不吃就给我掰开他的嘴灌进去!”
冯毅这话一落,一旁的两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立即上前摁住占行之,强行掰开占行之的嘴,把那一整个西药都灌进他的嘴里。
占行之奋力挣扎,眼神阴鸷,直接一口咬住给他灌药男子的手,死命咬着,不管别人怎么甩都不松口。
男子痛苦惨叫,鲜红的血一滴滴的滴落。
场面一顿很混乱。
可下一秒,占行之就被冯毅一只脚踹倒在地,口吐鲜血。
冯毅拍了拍身上被弄脏的衣服,目光冷冷地落在占行之身上“犟脾气,给我打,打到他听话为止!”
冯毅的话,就像是圣旨,其他医生都依言照做。
那一晚,占行之被打了一晚上,打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全身是血。
偌大的病房内,如死人一般死寂,占行之倒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蜷缩的身体才慢慢地动了起来。
他瘦小的后背都是疤痕,有新有旧,根本没有一块好地方。
明明身受那么重的伤,可他却没有哭一点点,猩红的眼眶都是倔强和不服气。
他想从地上站起来,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站不起来,只能一步步地爬到桌子旁,想拿起那杯水杯。
等好不容易拿到水杯,却现水杯里只剩下一丁点水。
他如饥似渴地仰头喝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
可还是不够。
但这漫长的黑夜,这点水是他唯一能吃的东西。
眼泪无声地流下,宁喻不敢相信,占行之曾在精神病院里的那两年,会过得这么痛苦。
不仅这个画面,还有好多好多。宁喻一一看过去,自己宛如被拉回当年占行之在精神病院的那两年里,亲眼目睹了他如何从反抗、被折磨、再到绝望、最后妥协的过程。
原来占行之背后的那些旧伤疤,是在这里留下的。
他曾说过,如果他不把自己伪装成治愈成功的患者,他就永远不可能逃离那个黑暗残忍的地方。
他做到了,成功逃离了那家医院,被送入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