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还是跟着太子。可是太子出去一趟,回来就要赶秦二走。&ldo;孤为了找了个新身份,你也去战场罢。&rdo;太子把玩着手中折扇,道,&ldo;你的那些人,虽听孤的话,可终究不是将才。有将才之能的,却不识字。你与他们不同,识字通礼,腹中有谋略,兵书也都学过,在战场上熬上几年,必能前程光明。&rdo;秦二紧紧盯着太子:&ldo;你的毒还没解。&rdo;那颗欲丸,是大皇子特意着人做的,还用了每个出任务的首领的血,为着就是让太子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手下的身下,令太子受尽屈辱。因此才会用了秦二的血。可是也正是因此,大皇子的欲丸的解药,却是完全无处可寻。&ldo;那个啊,&rdo;太子全然不在意地道,&ldo;孤已经找了人看过,现在正在配置缓解的解药。那缓解的解药,服下一颗,便能缓解一次。你尽可以离开。&rdo;&ldo;那解药可以一年服用十二颗?&rdo;&ldo;嗯?&rdo;太子这才把目光从扇子上移向了秦二,道,&ldo;虽则这缓解的药丸一年只能服用五颗。可是,那欲丸的药性不过寻常,孤非寻常人,自然能忍得。你且去为孤收拢了军心,孤心中,才能欢喜。&rdo;秦二已然怔住。太子却拿了一双桃花目看他:&ldo;你可愿上战场,为孤分忧解难,令孤心中欢喜?&rdo;秦二再不能拒绝。他显然已经明白,眼前这个比他还小了一岁的少年太子,早早就在番外之云泥(二)秦越还是去了战场。他已经将太子放在了心上,并且愿意为太子做任何事情。可是太子却不是如此。对太子而言,他只是解药和或许可以利用的一个寻寻常常的人而已。秦越不得不走。只有走了,有了新的身份和能力,他才能在太子心中有更加重要的地位。一宿欢愉。秦越以为自己要悄悄地趁着天还没亮,就要独自离开,然后就发现他刚刚穿好了一身普通侍卫服,走回来再看一眼太子时,床上的人已经迷迷糊糊地清醒了。&ldo;要走了?&rdo;那人一抬手臂,就把被子打开了一角,脖子和锁骨俱都露了出来,也露出来了上面的点点痕迹。秦越双目微沉,却不知此刻该说甚么,只应了一声,静静地看着那人不动。太子把被子掀开一角,顿觉有些冷,整个人也渐渐清醒了。他很快就看懂了秦越的目光,轻轻一笑,就对着秦越伸出了手:&ldo;阿越,过来。&rdo;秦越站着不动。太子也不生气,一手支着脑袋,笑道:&ldo;过来,二哥?&rdo;秦越双目登时亮如夜晚的星辰,下意识地就朝着太子走了过去。&ldo;伸手。&rdo;太子桃花目一转,就拽着秦越,坐在了床上,然后就朝秦越要手。秦越拿了一旁太子的外袍,给太子穿上,才伸了手过去。&ldo;珏。&rdo;太子在秦越掌心上写下一个字,道,&ldo;以后,你写信给孤,可唤孤的名。孤赦你无罪。&rdo;秦越想要的却更多。&ldo;我要做到什么程度,你才能属于我一个。&rdo;秦越定定地看着太子赵珏,似是定要等出一个答案来。太子只笑,抬起两指指了指上面:&ldo;你若真能为孤将那些将士收拢住,军权在手,帮孤能坐了那个位置,孤自是愿意许你一件事。&rdo;至于是要许哪一件事情……太子微微垂了眸,却不肯细说。秦越就这么离开了。太子说话算数,给他一个京城秦氏旁系子弟的身份,让他在军中直接从百户做起,尔后再往上爬。因他从前的事情,救过的大皇子原先的五千暗卫,此刻能回到他身边的,俱都回来跟在他身边当兵,不能回来的,也都努力尽自己的努力帮他。有了太子暗地里的帮助,那五千暗卫明面或私下里的敬仰,再加上秦越本身在领兵作战上的天赋,很快站稳了百户的位置,默默地就想要往上继续爬。然后他就得知了他那个才十三岁的弟弟,被送到军营里的消息。秦越拧着眉见了秦三,看过秦三的根骨,就知道秦三比他还适合练武,是天生的练武苗子。秦越登时就起了心思,想要把秦三培养起来,让秦三去做太子的暗卫‐‐同时也是做他的眼睛。秦三很好,沉默寡言,胆大心细,练武天赋出奇地好,又忍得住寂寞,很是适合做暗卫。秦三在秦越手底下被训练了三年,就开始以暗卫的身份到了京城,太子身边。太子明知秦三的身份,却也没明着指出来,只把秦三当成普通暗卫。秦越听说这件事后,微微失神,却也无法多做些什么。三年时间,对文官来说,寻常最多只能升上一级;可是对于身在战场的秦越来说,他已经从从五品的千户,升到了从三品游击将军。而这三年里,秦越每年都会趁军中闲时,在月圆时,从军中往进城里快马赶去京城。所为的也只是见上太子一面,并且给太子当解药。太子原本并不在意中毒一事。大皇子的毒药虽然药性猛烈,他手下人也找不到真正解药。但是,但凡是毒药,只要不是立即让人毙命的,一日一日过去,总有药性消减的时候。而这毒药并非是真正的毒药,也不是非要和秦越交欢才能解。太子清楚,只要他能在药性发作时,忍过去那一夜的空虚,到得第二日,便能和寻常无异。因此如果不是每年有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八月十五中秋节等等他不得不出现的节日,太子是连身边大夫研制出来的缓解药性的药丸也不肯吃的。欲丸之苦,比之他从前受过的苦,并不算甚么。而秦越在边境帮他收拢军心,很多时候并不能及时赶回来。他且能忍得。太子如是想着,便也懒得在不出东宫寝宫的时候吃药。可是他没想到的时候,他并不将欲丸之苦放在心上,那秦越,却是将这件事真正放在了心上。明明在边境劳心劳力为他收拢军心,明明不该有太多时间,明明从边境快马赶到京城,至少需要两天两夜的不眠不休,可是只要边境无大战事,那个人就会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骑马赶来。他初时只以为这是那人的手段而已。身为东宫太子,还是一个上面有了六个兄长,生母早逝,继后早立,不被圣人喜欢的太子,他在宫中自是见多了各种博取他信任的手段。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太在意秦越的匆忙赶来。虽然他知道秦越会愿意帮他收拢军心,就已然是喜欢上了他,而他自己也不介意为了收拢秦越,和其他人不牵扯上关系,可是,喜欢又如何?一旦两地分隔,他能保住秦越的忠心已然不错,显见是没想着还要保住秦越的&ldo;痴心&rdo;。因此他并不觉得秦越能坚持太久。直到这一年,他的婚事再一次被朝廷重臣提起,秦越将他的弟弟送到了他的身边,太子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秦越在边境只要有空闲和离开的机会,都会在月圆之夜赶回来陪他。然后赶回来之后,再在他还未清醒的时候,再匆匆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