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车上,他也没闲下来过。
不是看文件,就是改材料。
开车的,一般情况下,都是柯一帆。
柯一帆被派去忙别的了,司机就会换成那天我在酒店楼下看到的胖子。
他叫马聪,比谢维大了整整一轮。
谢维喊他马哥,他却叫谢维“少爷”。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听力出现障碍了。
直到他特别礼貌地喊我:“林小姐。”
很有点上个世纪豪门忠仆的味道。
我,非常不适应:“您叫我林星遥,或者遥遥,都行。”
他只是笑,还是一口一个“林小姐”。
私底下,我偷偷问过谢维:“他为什么要叫你少爷啊?”
谢维回答:“一些,不太重要的原因。”
我:“……”
谢维立刻转移话题:“想买衣服吗?我没时间的话,可以让一帆陪你。”
我:“……”
我觉得我给自己找了一个爹。
还是那种把女儿关在温室里当娇花一样养的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
我根本不需要演,柔弱无依小白花的形象,就已经在谢维的心中深根蒂固了。
在他眼里,我经不起一点点风雨,大概一丝小风,都能把我可怜的花枝给吹折了。
所以,对于一些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他表现得很警觉,经常会用回避、开玩笑,吓唬我等方式,揭过这个话题。
如果我非要刨根究底,他会直接跟我讲:“你乖一点,不要问了,不是所有事情,都适合告诉你的。”
这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该闭嘴了。
即使他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到。
财富的迅扩张,往往都伴随着罪恶。
他呆在那种环境里,能有多干净?
前世我就深刻了解了,他并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小绵羊。
而是一个连自己命都可以不要的极端危险分子。
这一世,他有了我这个牵挂,虽然更惜命了,但刻在骨子里的一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在对待我的问题上,他在我面前,展露脆弱的同时,也变得更强势了。
我可以清晰地感知到,他已经在渐渐,把我视为他的所有物。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真当我们生争执的时候,我还是被吓到了。
“只有三天时间。”谢维对我说,“三天我们就回来了。”
一个夕阳斜下的黄昏。
我坐在书桌旁,看着站在我面前的谢维。
彼时我们已经在酒店住了整整一个礼拜了,中途谢维陪我回家了一趟,不过并没有看到我妈。
当时,我内心是失落的,想来脸上表情也不太好。
但谢维明显很开心。
他的意思很明确,看吧,你妈不要你的,你还是乖乖跟着我吧,我要你。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抱紧了他。
后来,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