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非我愿,但愿海波平。信长儿只恨不能亲在耶娘跟前尽孝,并不觉得苦。”
张鉊一愣,没想到戚爷爷的名句竟然穿越几百年,提前由慕容信长口中说了出来。
远处,已经十六年没回来,刚满不惑之年的长子楚国大王张贤存张鍠,正在大踏步走来。
张贤存身后,安、郑、宋、蜀、辽、齐、唐、赵等张鉊分封出去的藩国旗帜,也正在随风飘扬。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啊!”张鉊仰天长叹一声,是好是坏,都交给后人来说吧。
微风吹拂中,张鉊左手拉着慕容信长,右手拉着张贤存,命皇太子凉王张贤景在前面引路。
“走,尔等都是夏君夷民的大功臣,我们父子兄弟一起登上这封禅台,去告慰祖宗的在天之灵吧!”
(全书完)
“你敢打额耶娘,老子跟你拼了!”韦三郎终于红了眼睛怒吼着就冲了上来。
但,他实在不是打架的料,举着锄头就是不敢往牛二头上砸,稍微一犹豫就被牛二当胸一脚踹倒,锄头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然后牛二一哨棒敲在他胫骨上,剧烈的疼痛让韦三在地上打起了滚,他唯一能撑住的面子,就是尽量不让自己惨叫出声。
牛二得意极了,他觉得自己风光极了,可就在此时,李二娘子跑了过来,保住胫骨乌青的韦三郎就开始嚎啕大哭。
“入你娘的,老子打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这下轮到牛二破防了,他好像自己已经被带了绿帽子似的,顺手就从腰间掏出了长匕,竟然是要下死手。
“牛二!”恰在此时,一声清亮爆喝从远处传来。
人群回头望去,之间远处山坡上,一个挺秀的少年郎身穿青色劲装,牵着一匹战马,人马如龙、飒沓流星的走了过来。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三年不见,你小子倒是人模狗样抖起来了!”
其他人都还没看清楚来的少年郎是谁,只有牛二如遭雷击,他猛然惨叫一声。
“韦应彪?你怎么回来了?”
来人正是在极西五省排行第五,但实际上韦家行七,韦氏五彪中最小也是最有前途的韦应彪。
见到这样的杀神突然回来,牛二连哨棒和短刀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韦应彪立刻翻身上马,一阵马蹄踢踏声,立刻就冲到了牛二背后,轻轻伸手一推,牛二就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随后韦应彪飞身下马,将牛二如同野狗般拖到父母和兄嫂面前,折下一根竹枝,劈头盖脸的一顿乱抽,只打的牛二披头散、浑身青肿、惨叫连连。
被推倒在地上的韦父立刻就爬了起来,看着小儿子挥动竹棍的英姿,笑得前俯后仰的。
不知道打了多久,直到打的牛二口鼻来血的时候,一阵铜锣声传来,远处打着一面面乡民们不认识旗帜的队伍正在涌来。
牛二看到了前边正在引路的,好像是他姐夫新阳巡检司的捕头,当即连爬带滚的奔了过去,添油加醋的告起了状。
按律,无辜殴伤他人可是有罪的,当然这得是大老爷愿意管这点小事的时候,它才是事。
所谓捕头,并不是明清时衙门的捕头,而是此时巡检司主官巡检的两个副手之一。
其中书记管巡检司上下公文、策籍、后勤等,捕头就是主要负责在役捕兵也就是番上义从管理的。
因此在乡间,一个捕头的权势可不算小,刚刚大笑的韦父又担忧了起来。
只不过,牛二今天注定要踢到铁板了,他的话才说完,捕头姐夫就身体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贺巡检,这牛二横行乡里,按律该如何处置啊?”一匹高头白马上,脸庞有些黑的张贤景开口问道。
“脊仗一十,流串八千里。”贺巡检晃着满头冷汗高声回答道。
我张周就是这么豪横,一流放就是八千里,因为流放三千里的话,搞不好还没出国境线呢。
张贤景看着狼狈的牛二哈哈大笑,“虽然浑了点,但还是有胆气的,去了定远省(波斯西南),也能做个守土的勇士。”
说完,这位未来的皇帝还轻轻瞟了牛二身边的姐夫捕头一眼,姐夫捕头浑身一抖,随后脸色惨白。
半晌,在贺巡检和乾县赵县令等杀人的眼神中,姐夫捕头缓缓跪下。
“四郎君,某治家无方不堪再留地方,幸得弓马枪棒未曾落下,不如就由下官押送牛二去定远吧。”
张贤景满意了,他点着头再次笑道:“果是国家勇士,某修书一封,尔等到了定远,只要好好干,不怕没有爵位。”
合该这捕头该糟,来的途中张贤景就受到锦衣亲卫的提报,这捕头多有欺压乡民的举动。
虽然都不是什么大错,但架不住犯的多啊,张贤景正想回去就让地方上法办他呢,正巧就撞上门来了。
“不过四郎君,韦应彪也打了某妻弟,圣人常教导我等要秉公执法,今日也不可偏私也。”姐夫捕头还是个懂法律的。
不过,韦应彪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好叫捕头官人知晓,某家就在定远,根本不用配。
至于脊仗,某有二十九阶中卫郎的阶官,乃是横班副使,按律可以出钱赎免。”
姐夫捕头的头垂了下去,再无半点话。
韦父此时兴奋了起来,就在远处一声声的呼唤着韦应彪。
中卫郎啊!在军,内可为亲、禁都虞侯,外可为卫所军指挥使,外放就是府州的兵马督监,由不得他不兴奋。
只不过,韦应彪这个属于横班副使的二十九阶中卫郎是在极西五省获得的,不能转回内地。
是作为在夏君夷民的藩国中攒资历和品级用的,对应起来大约等于一个大号君男或者大王三卫的副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