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儿大婚时,是父皇召到紫微宫中按皇孙礼亲自主持的婚礼,荆王为此陪嫁了金山银山,送亲队伍横贯神都,郎君应该感到高兴就是。”
李存惠的长女贞娘嫁给了鲁王钱弘俶的十四弟钱弘信,长子李泽先娶的是荆王高保融嫡女。
两场婚礼都极其隆重,张鉊给予了很高的待遇,为的就是不让李存惠寒心,毕竟他是因为要为国征战,而连儿女婚礼都不能赶回来。
虽然李存惠早知道张鉊把婚礼办得非常隆重,但此刻从宋氏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感受。
他感激的冲皇宫方向行了一个叩礼,感谢义父皇帝考虑的这么周到。
不过,感激完了义父张圣人,李存惠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
要知道此时,不光娶儿媳要花礼金,嫁女儿也是要给大笔陪嫁的。
这些钱就相当于是给小两口组建新家的启动资金,所以每娶一个儿媳和每嫁一个女儿,父母都要‘大出血’一次。
更别提李存惠这种身份和地位的,少了根本就拿不出手,二十九个儿子,三十六个女儿啊,想想就可怕。
热热闹闹的家宴过后,李存惠看着眼前十六岁次子李泽义,三子李泽延,以及也有了十五岁的四子等六个十三岁以上的儿子,脑海里忽然有了个想法。
孩子们现在都大了,长子已经龙韬院结业,现在外出在许昌府担任许昌县的兵马虞侯,能力不是很强,没有遗传到李家老祖们名将的基因。
但是次子李泽义、三子李泽延等就不一样了,他们是在大周一路狂飙,看着父辈们立下天大功业的环境中长大的。
因此虽然年纪并不算大,但个个壮如熊罴,个人武艺、行军统帅的能力,都不算低。
特别是三子李泽延,在去年的武举乡试中一鸣惊人,夺得了直隶武举解元,一条马槊击败了直隶十三府的所有好汉,骑射十十中,六次命中红星,连范长弓这样的神射手都大为夸赞。
现在,国家已经金瓯无缺,些许小小叛乱根本成不了气候。草原上的桀骜之辈,也早就被号召在了六法宗的大旗下。
以自己三郎这样的本事,留在国内按部就班在亲军或者憾山都中熬资历,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想到这些,李存惠看着几个儿子问道:“我儿可敢离开这温柔乡,到外面建一份大大的功业?”
李存惠还是小看他几个儿子,他们早已不是李存惠走时的那些十一二岁少年了。
三子李泽延眼睛一亮,大声回答道:“如何不敢,孩儿们早就想像耶耶这样上绝域、灭强敌,擒杀敌国之主献给圣人了。”
次子李泽义则更加聪明些,他看着李存惠,冷不丁的问道:“耶耶莫非是想让我们兄弟去天竺夏君夷民?”
好家伙,李存惠彻底震惊了,他都没说什么呢,孩子们都已经把什么都猜出来了,把他想好的豪言壮语全部给堵回了肚子里面。
李大郡王吭哧半天,只能点头说道:“没错,为父已经数次征讨天竺,深知彼处富庶,光是信度河、殑加河恒河之畔就至少有一百五十万户,千万民。
其民又暗弱,各方国武备也差,以我大周勇士之力,数百人就能占据一大片地,统治个几万户百姓,轻轻松松。
虽然彼地炎热,但炎热之时,完全可以到巴塘高原上避暑嘛,土着要是大规模反抗,不必朝廷调兵,直接让边境七府的府兵南下平乱就是。”
李泽延眼睛更亮了,“耶耶乃是边境七府观察处置使,七府府兵是耶耶一手建立,我等去了,岂不更好借力!
兄长,机会来了,你我兄弟几人跟耶耶去吧,到了天竺之后,各个都能做万户侯!”
李泽义也被弟弟的言语弄的豪气顿生,不过,激动了一会就有些泄气了。
“外藩目前可还没有封给外姓的,总不成让耶耶去天竺当王吧,再说了,咱们家也没钱,没钱从哪去招揽部曲?”
李存惠嘿嘿一笑,“怕什么,咱们没钱,但你们姑祖母有啊!你们不能做外藩大王,但你们表叔礼哥儿能做啊!”
李存惠的姑母李文秀,也算是皇帝宠妃之一,礼哥儿就是李文秀诞下的皇九子张贤礼,今年十二岁,过几年也是到了要外出就藩的时候了。
“对!”李泽义大笑道:“有了姑祖母的支持,我们就能合力把九叔顶起来,让他到天竺去就任藩国大王,咱们就做他下面的君侯。
我们兄弟齐心打个十万户的大国出来,让九叔治五万户,咱们五兄弟辅左他,各治理一万户。”
父子几人越谈越是热烈,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天竺去当万户侯。
李存惠心里也是美滋滋的,若是真能在天竺有个五万户的家底,这些哥哥们多出点力,弟弟妹妹们的聘礼、嫁妆也就有着落了。
正在此时,李存惠胞弟李存正一瘸一拐的飞快跑过来,“大哥,圣人和四姑已经微服私访快到你家门外了。”
李存惠大喜,兴奋的低笑三声,“看来圣人跟咱们想的一样啊,这天竺迟早有你们一份了。”
不过马上,李存惠就看着儿子们沉声说道:“方才老子认错人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李存惠知道,就以义父张鉊那个喜欢笑话他的德行,知道这事以后,还不得笑他几十年啊!
儿子们忙不迭的点头,只可惜他们还未出门,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大笑道:
“哈哈哈哈,存惠儿,听说你把孙子当成儿子了,还大雷霆骂人?哈哈哈哈哈!”
李存惠扶着额头惨哼一声,差点没摔倒在地。
“这是谁啊?这么大嘴巴!”
宋氏也是眼睛一红,要说没有怨,那是假的,但是能怎么办呢?遇到了这么个管不住裤裆的枕边人。
不过好在上面的公公婆婆都很怜惜她、支持她,丈夫虽然喜欢沾花惹草,但还是以她为主,管他哪来的美人,都不敢恃宠而骄。
强忍着没让眼泪打湿刚画好的妆容,宋氏笑着将一个裹在襁褓中,三个多月大的婴孩举到了李存惠的面前。
(艹皿艹)
!
!
“草!”李存惠愣了几秒后,突然勃然大怒,他眼睛里都喷出火来了,愤怒以极的环视了周围一圈,大声咆孝道:
“这是谁干的好事?他妈的!老子在巴塘,四年没回家,岂能得一襁褓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