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浚半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着情人的温柔,听到有个女儿时,他睫毛微微一颤,但依旧没有睁开。「那子母果是有毒性的,我武功不够高,难以和那毒性抗衡,幸好我原本体内就有一种毒,正好是子母果的毒性可解。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原辰卿微笑起来,「如果不是你当初想陷害我,或许我真的死了。」他这句话似乎触动了萧远浚的心神,萧远浚忽然抓住了他的手:「阿卿……」「怎么?」「阿卿,不要死……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你……」萧远浚紧紧将他抱在怀中,哽咽出声。原辰卿被他搂住,手动弹不得,只得任由他抱住自己,轻声安慰:「不要担心,你看我不是没死么?原先以为,我身上的绝症乃是遗传的先天之疾,却原来不是。薛神医去到雾隐城后,发现子母果的的茎部盘根错节,便如一朵巨大的黑色莲花,这才知道,这是传说中的沉香墨莲,古书上亦有图谱,但药性却是没说。薛神医试过了沉香墨莲的毒性才知道,我身上中的是毒。可见我母亲当年的死因很可疑,也许她死得那么凄惨,就是因为被人下毒。」萧远浚慢慢松开他的手,看着他半晌,似乎在竭力体会他的意思。在原辰卿消失的这三个月,他不去想,不去听,完全迷失了自己,现在乍然看到原辰卿,即使能勉强依靠本能做出反应,强行将原辰卿锁起,但太过艰深的问题对他而言,仍然很难回答。原辰卿为他梳好了头发,用手帕擦干净他脸上漆黑的污痕,露出白皙俊美的容貌,看到往日时而狡黠时而霸气的少年露出一副迷迷糊糊的神情,心中一阵绞痛,轻声说道:「我想查出当年的真相,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想等你好了再说,报仇的事,只好先不提了。」萧远浚只是看着他,迷茫的表情。这时正好下人已端了水盆过来。原辰卿早已从下人的口中知道,萧远浚不喜欢别人服侍,看到有人进来,非打即骂,仆役们经常是直着进来,横着出去,因此不管做什么事都亲历而为,于是叫那人退下,为萧远浚洗脸更衣。他拖着铁链,做事十分不便,于是让萧远浚开锁,萧远浚不但不肯,还暴怒起来,一巴掌就要打向他。这一掌去势凌厉,原辰卿只来得及闭上眼睛,萧远浚却忽然在距离他的脸只有一寸的时候停住手,转而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自言自语地道:「野生狐狸如果要变成家养的,就要好好对他,不能打。」原辰卿心中一酸,只好开锁的事绝口不提。由于被锁在房里不能出门,原辰卿就陪着萧远浚。有时动情起来,两人便抱着欢爱一阵。他刚分娩过,自是不如武功高强的萧远浚那般精力旺盛,不用几天就只有躺着的分了。萧远浚看着他躺在床上,极为温顺的样子,凑了过去,舔着他的耳垂。说他像狐狸,其实远浚更像狼一样,对待伴侣完全隐藏着自己的凶狠残暴,不仅温柔体贴,有时还会磨蹭对方的身体撒娇,但在伴侣舍身离去时,决绝地不再留恋人世之间,就连灵魂也愿意追随对方而去。原辰卿亲了亲他的嘴唇,虽然是微笑的,但脸上却带着无限怜惜:「小浚,总是在家也不行的。我们出去走走吧。」萧远浚顿住,抬头看他,瞳孔微微一缩:「你又想逃?」原辰卿无奈地一笑,吻了吻他的眼睛:「傻瓜……要不要我发誓你才肯信?」看着对方脸上的阴狠神色掩饰不去的绝望,只得叹息一声,「好吧,如果我再离开你,就让我……」萧远浚掩住他的嘴巴,摇头说道:「我不要你发誓。」停了一停,「如果你走了,我就去找你。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让原辰卿心口一痛,再也说不出话来,眼睛微微有些发热,惯于掩饰的他此时凝视着萧远浚,任由着眼角渐渐被沾湿。既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他这一生,也不过为了这两句话而已。他握住了萧远浚修长的手掌,摩挲着上面细腻的掌纹,轻轻道:「我们的女儿还在苏州,等你给她取名字。你要是一直不出门,不就见不到她了么?」「女儿?」萧远浚凝视他片刻,慢慢说道:「女儿……」「对,是一个很乖巧的小囡囡。没有儿子,你会不会很失望?」他轻笑起来。「是女儿我们也一般地爱她。」萧远浚沉吟着想了一阵,说道:「我们叫她青青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