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安云沉着脸,原男主这个碍事又缠人的变态,得找机会不让他再缠着流苏才行。
阮流苏却自嘲地笑笑,扣着已经很干净的手,有些无措,又忍着压抑不住的情绪,带着哭腔地唤,“安云……”
“嗯?”安云察觉
到她不对劲,不由得整个人软下来,心疼地看她。
她忍不住地泪落下来,强撑的壳被人揭开后,忍着多时的委屈再也压不回去,也不必再瞒着唯一一个在乎自己的她了。
好久就想这么做了,“呜呜呜。”她终于一把抱住安云,紧紧的,“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咧开嘴,她嚎啕大哭。
安云像抱着已经碎的不能再碎、勉强拼上的娃娃似的,轻轻地抱她,生怕再让她难受。
“其实,那两个渣男,我不在意了,是我遇人不淑,被纠缠,直面解决就好。”阮流苏哭得一抽一抽,鼻尖都红红的,“但是……但是……”
“怎么了?”安云忙道。
“我……因为这个变故,发现自己好没用啊。”
阮流苏松开安云,痛苦地捂住脸,缩成一团。
之前的忙忙碌碌,让阮流苏一度觉得自己是有能力的,可以做成事情,养活自己的同时有一定价值。
可是当赵朗恺起诉自己后,所里停了她手里的项目,让其他人接手。
并不是所有人被起诉后都会这样的。
之前在审判结果下来,所里大多数都会让他们正常工作的。
可却如此简单干脆地半停了她的职,只让她做点零工,打下手。
因为所里没有半点顾虑……
“阮流苏”的缺口是随时可被替补的,不用为了项目的正常运转,等到出结果那天。
如此可有可无,自己的意义在哪里?
阮流苏痛苦地问自己。
她的精神体不过是流苏树,植物系的她不如动物系的有攻击力、强悍。
也不过是区区孤儿,无父无母,若不是国家给资助,她可能还流落街头。
从小到大的刻苦努力,都是为了有一技之长,能够有工作,好活下去。
可天赋在那摆着。
她再努力也不过是个“还行”、“一般”,有一点麻烦就会被舍弃。
如果她的官司真的输了,所里真的不要她了。
她又该何去何从?
又能做什么?阮流苏突然觉得浩瀚宇宙,竟是无边无垠,一片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好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所里那么多天才能人,他们的价值都是不可估量的,跟他们比,她就像失败的残次品。
他们还都有想要完成的梦想,要拼搏一生的热爱事业。
就像安云,她爱科研,可以废寝忘食地做实验,享受其中,得到乐趣,也可以得到成功。
可是于阮流苏,她选择种田植物组,只是因为她精神体适合种植行业,只是因为可以养活自己。
她似乎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一直只是被时间推着走。
现在时间停滞,她突然意识到似乎她生活一直是浑浑噩噩、毫无建树的,也不似旁人似的奔着某一个方向拼搏,迷茫席卷了她。
她好像走丢了。
不知道怎么走了……
“安云,你能懂我现在的感觉么?”阮流苏埋在膝盖下的脸,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