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也是钱安国去鸽子市取月底分红的日子,他照例早上起床喂了蛙崽小绿,练了一套五禽戏,然后洗漱出门,在街口包子铺吃了五个肉包子,一碗粥,就奔着鸽子市去了。
周日的鸽子市格外的热闹,毕竟是各单位休息的日子,出来买卖东西的人也就很多。
而且大家都赶着早上来,所以不到八点,鸽子市胡同里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钱安国到了鸽子市,也没急着去找陈哥,而是在鸽子市胡同里慢慢地溜达,想要看看能不能碰到什么好东西。
很快有个摊位上的东西吸引了钱安国的目光,他快步走了过去。
那个摊位其实就是块包袱皮上面摆着一摞线装古书,另外还有一个看着很古朴的匣子。
摊位的主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这人相貌普通,穿着一身有些旧的工作服,站在摊位三五步以外,不时看向周围,显得很是警惕。
钱安国现在也算是鸽子市里的老油条了,一看这人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新手,他也没招呼那人,直接蹲在摊位前翻看着的那些古书。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些已经泛黄的古书竟然全都是医书。
什么《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本草纲目》《肘后备急方》《千金方》《瘟疫论》《温湿条辩》等等,林林总总竟然有百来本。
钱安国又拿起那个檀木的小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盒全套的银针,看工艺应该不是出自一般工匠之手。
摊主看钱安国对自己那堆东西似乎很感兴趣,这才错过来低声道“兄弟,看着这些玩意了?”
从摊主的语气钱安国就能听出,这位对这些医书根本不重视,不过他还是点点头道“看着挺有意思,什么价?”
摊主小心地看了看周围,做贼一样说道“一张自行车票或者四十块钱!”
钱安国毫不犹豫地掏出四十块钱交给摊主,然后用地上的包袱皮把医书和针匣包起来就走。
摊主也是痛快,拿到钱往兜里一揣,也朝着相反方向走了。
钱安国连着包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先把针匣收入小院儿仓库,随后试着收取医书。
还好虽然医书内容不一样,但是都能收入一个储物格里,否则钱安国可要抓瞎了。
收好医书和针匣,钱安国这才空着手从角落里溜达了出来。
不过钱安国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个人。
院儿里的三大爷阎埠贵正鬼鬼祟祟地跟一个女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钱安国走近了一听,原来是阎埠贵在把家里积攒下的肉票、油票、粮票、烟票、酒票、工业票往外卖。
要不怎么说人家三大爷阎埠贵号称阎老西儿,那是抠的开腚都嗦嘞手指头的主儿。
可人家却能买自行车、收音机,说到底就是从自己家六口人的牙缝里抠出来的来钱。
此时阎埠贵正在跟妇女同志讨价还价,双方为了一毛钱争得有来有往,显然谁都不愿意让步。
钱安国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暗道“正跟阎埠贵平时给我贡献的积分最少,如果我抓住他这个把柄,他不得天天惦记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