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谨淡淡道:&ldo;其余都是我教内事务,与何尊主无关。只有一件事说道何尊主了,他说,前尘往事,还请何尊主忘了吧。但天一教决不是任人欺凌之辈,天一教与中原正道之间势不两立,他日必将血洗中原。&rdo;何与飞摇了摇头,说道:&ldo;你胡说!&rdo;睿云心性温柔,不喜杀戮,血洗什麽的,更是不会说的。想到宁谨可能是在说谎,何与飞登时有了些精神,冷冷道,&ldo;宁谨,你休想骗过我,你们教中禁地在哪,带我去看!&rdo;宁谨冷笑道:&ldo;且不说教主已经仙逝,不能让人凌辱,我教中的禁地,连本教中人都不能随意进入,岂能让你想进就进?&rdo;何与飞不再言语,抓住离他最近的一个白衣侍者,扣住他的咽喉,厉声道:&ldo;禁地在哪?&rdo;那侍者喉咙被他扣住,发出古怪的声音,看到何与飞虽然容貌绝美,却可怖之极,不由得瑟瑟发抖,颤著手朝石室後指去。何与飞将侍者推开,直接往石室的後面走去。宁谨上前一步,要拦住他,他袍袖一卷,宁谨便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只见何与飞已经飞掠过石室,走入後山的隧道。石宫里尽是机关,进去只是自寻死路。宁谨笑了一笑,也不追,转头对身边的侍者道:&ldo;快去请左右护法前来。&rdo;何与飞疾步往後山而去,听到後面远远的有追兵正往这里追来,甚至还有暗器破空之声,便知道他轻功极高,已经将众人甩脱,脚步更是不停。石室中虽然森严可怖,但後山的景致却是十分美妙,越是下坡,草木便越是多了起来,一派欣欣向荣景象。下了山,眼前天地一线处似乎有一座山,他轻功绝顶,很快便来到山前,却见这是一座石宫。石宫均由千钧大石建造,想必当年不知花了天一教多少心血人力。石宫旁边立著一块石碑,石碑上写著:&ldo;本教禁地,擅入者死&rdo;几个字,笔走龙蛇,气势煞是狂傲,想必是天一教当年的先祖所立。何与飞只扫了一眼,便推开了石门,猛地一推,竟然推之不动,何与飞只得运了内力,设法推开。他刚一运气,便感到丹田中痛楚难当,竟是中了毒的症状。他虽然独身上山,却是万般小心,决不会中了毒还没发觉,他低头一看,一双白皙的手掌已经变得乌紫。想了一想才想到,毒粉一定是放在睿云的衣裳里,他知道睿云的死讯,立刻心神大乱,手上一摸,便立刻中了毒。何与飞自从知道苏睿云死讯,便心中再也不害怕,便是死在天一教的总坛中也毫不畏惧,此时心中更不慌乱,立刻便已想到,睿云如果真的死了,也决不会设计害他死去,既然有人胆敢害他,那一定不是睿云做的,想必睿云还活著,只是被人扣押住了,再把睿云当成诱饵,引他上钩。何与飞心里想到这点,不由得露出微笑。刚开始知道睿云死去,他便有了死志,打算只要找到睿云的尸体,他便再也不回去了,只管与睿云死在一起。现在睿云可能还活著,他便立刻有了生念,不管怎样,都要找到睿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心里会有那麽疯狂的想法,竟然会想到为一个人殉情……以前说什麽他也不会相信,但是现在却觉得理所当然。其实这一生也只是为了那个人罢了……如果那个人死了,还有什麽意思?既然决定同生共死,那自然是不离不弃。何与飞打定了主意,也不觉得害怕,缓缓走在石宫中,石宫中不知从何处吹来凉风,在越来越黑暗的石道中显得阴森之极,仿佛传言中的地府。此时忽然听到外面已经有天一教的追兵追来,在石宫外面叫骂,那声音都像是从尘世外传来:&ldo;何与飞,你这卑鄙小人,进我教禁地做甚?有胆子就给我出来!&rdo;&ldo;你要是敢动我教先人遗体,休想走出燕山一步!&rdo;&ldo;……&rdo;何与飞这知道,他进的地方就是连天一教的教众也不能随意进入的,不由得放心了几分。如果睿云真的死了,能跟他在这个地方无忧无虑地合葬在一起,倒是一桩美事。只是睿云泉下有知,以他别扭的性子,必然是不肯的,到时又要哄得他答应不可。只是他如果没死,倒是自己先死了,却是大大的糟糕。无论怎样,先要活下去,见到睿云。何与飞在石宫中找了个地方随意坐下,盘膝打坐,将体内毒性逼到双掌,渐渐觉得手麻木了,几乎没有知觉,而一双手已经涨到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