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舜横眉竖目，可惜猛咳不止的动作破坏了他的试图摆出凤皇的威风样子，涨红的脸孔红艳照人，一双凤眼里却波光涟涟，眼泪水都被咳出来了，不仅摆不出凤皇的威严，反而像个受了委曲的小媳妇。齐麟看了几乎快要笑出声来，胸中那股怒气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一幕后已不翼而飞，就连大鸟死了而带来的心痛感觉，也减轻了许多。挠了挠头，终于无奈地叹息一声，道：「敬宇，倒杯茶来。」茶很快就来了，随手挥退陈敬宇，齐麟把姬舜按到椅子上，道：「喝点水顺顺气。」姬舜仍在咳着，却把头一撇，嘴巴也嘟了起来。「我错了，行不行。」齐麟好声好气，头眼见的时候，当真是美丽尊贵的一个少年郎，现在一看，感情还是个孩子脾气，要用哄的。姬舜向着茶杯呶了呶嘴，然后嘴巴一张，意思是你喂我喝水，我才喝。「你也不是小孩子……」话才出口，姬舜就狠狠地瞪着他，齐麟只得改口，「好，我喂，我喂总成了吧。」拿起茶杯，小心翼翼地倾着杯口，将水一点一点喂进姬舜的口中，还不敢喂得太急，唯恐他又一不小心呛着。姬舜喝了水，终于舒服了些，趁着齐麟还没有把手收回去，他一把抓住，又狠狠咬了一口。「死麒麟，让你掐我。」齐麟只能苦笑，现在想想，他刚才也是太激动了，再喜欢那只大鸟，可也不过只是一只鸟，为一只鸟儿而伤人命，确是小题大作了。姬舜咬咬咬，咬了半天，松了口，算了，死麒麟皮厚，咬不动。「我累了，要睡觉。」这才中午，齐麟看了看窗外，再看看姬舜一副怒犹未消的模样，他无奈道：「好好，你就睡我屋里。」姬舜瞬间转怒为喜，得意洋洋，死麒麟你还是认输了，双手一伸，懒洋洋道：「你抱我上床。」「咳咳咳……」这下子轮到齐麟被口水呛到了。「你、你、你……我、我……」该死的，姬舜伸手要抱的模样，实在是无比的诱人，红扑扑的脸蛋，水泠泠的眼睛，瘫在椅子上的身体，软趴趴彷佛没有骨头一样。活色生香，齐麟脑中只有这一个词。「你什么你？死麒麟，你不抱我再咬你。」「我抱。」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再后悔已经迟了，齐麟无可奈何地抱起姬舜，明知抱在怀中的是个男子，可是软玉温香的感觉，仍然带给他阵阵酥麻，从脊椎下方一直蔓延到脖颈处。姬舜的身体一碰到床，就忍不住在床上打了两个滚，让出了半张床铺，拍了拍空处，他对齐麟发出了邀请。「上来，一起睡。」齐麟腾地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口干舌燥道：「我、我不睡，大、大白天，睡不着。」「让你上来就上来，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姬舜翻着白眼，脸上有由晴转阴的迹象。齐麟轻咳一声，眼珠子都快黏到姬舜身上，哪里还能说出拒绝的话来，磨磨蹭蹭，坐到床沿，腿搭在床上，背倚着墙，就这样半躺半坐着。姬舜笑得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一只手撑着身体，慢慢挪了过来，学着齐麟的样子，也半躺半坐，只不过齐麟倚着墙，他倚着齐麟的身体，然后软趴趴地将头伏在齐麟的胸膛上。「死麒麟。」他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哎！」齐麟正心跳如鼓，不自觉地应了一声，忽觉不对，姬舜对他的称呼什么时候从麒麟哥哥变成死麒麟了。「死麒麟。」姬舜见齐麟应声，心里简直跟喝了蜜般甜，忍不住又叫了一声。时光彷佛倒流回千年前，他总是一口一个死麒麟的叫着，这只麒麟无可奈何的神态跟现在一模一样。齐麟确实是一脸的无奈，看着姬舜微微眯着眼，露出一副无比信任依赖的神情，他对于这个不太好听的称呼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好吧，不是心不甘情不愿，而是微微带着一些欣喜，这个称呼好像、似乎、彷佛……将他和姬舜之间的关系拉到无比接近的地步，就像他们并不是今天刚刚见面，而是已经认识了千年万年。「姬舜，我们以前是不是很要好？」情不自禁地伸手摸摸姬舜那一头光滑润泽的头发，齐麟努力搜刮着自己过去的记忆，却始终找不到姬舜存在过的痕迹。姬舜被摸得舒服，在齐麟胸前蹭了蹭，随口「嗯」了一声。好爽啊，死麒麟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对他好过了，他蹭蹭，他再蹭蹭……这衣服真碍事，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