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赤龙主云游天下,每年回岛两、三次,最近这几年有所增加,但没有几次是知会血蛟去迎接的,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赤龙主要封方雪尘为火蛟的事了,当时两人稍稍争执了一番,血蛟还记得年轻的赤龙主暴怒而视,恨不得捋起袖子揍人的情景。赤龙暴躁易怒,每一任赤龙主似乎都免不了有这个缺点,这一任还算是能忍耐的,毕竟到最后还是克制住了,想必是终於想起毕竟十二紫蛟身分尊贵,不可轻易责罚。血蛟略嫌下垂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少年赤龙主的确是有些有趣的地方。下一次的开市很快就开始,赤龙主既然想握权在手,自然要回来。很快到了赤龙主回来的这一天。龙主归岛则可算得上一件大事,既然知会了他,他便要协同方雪尘盛装出迎。打开衣柜,取了那套许久不曾动的衣冠。看到那些繁复装饰时,他的眉头也不禁微皱,把那盛放着珊瑚珠乳环和赤色珊瑚玉势的红木盒子放了回去。赤龙主嫌他老,从不召他侍寝,他也不必像方雪尘一样下体含珠,做好承恩雨露的准备。沐浴更衣后已快到了时辰,他按时到了正殿,却见所有人已跪了一地。方雪尘身穿火红色的衣袍跪在地上,二十岁上下,面容白皙秀丽,注视着赤龙主的神情充满了仰慕温存。他并未误了时辰,但看到浑身殷红,与他穿着一样颜色的那人站在大殿里,血玉冠束发,俊目修眉,袍袖飞扬,眼角低垂看着自己,只得上前一步,跪了下去:「血蛟接驾来迟,还请龙主恕罪。」赤龙主眉峰一挑:「血蛟大人身为先父重臣,自然是不必将本座放在眼里了。」血蛟侃侃而言道:「龙主多虑了。血蛟从无藐视龙主之心,龙主为岛上诸事奔走在外,属下等无不感怀在心,日日都念着赤龙主的好处。属下昨夜激动得一夜没睡,没想到天明时过于困倦而睡着,因此手忙脚乱,误了接驾的时辰,还祈赤龙主饶了属下无心之罪。」赤龙主朗声大笑,但脸上却殊无笑意:「这么说来,若是本座还责怪于你,就是本座的不是了?」「属下不敢。」「你巧舌如簧,难怪老龙主会被你蛊惑,迷了心智。我却不会吃你这一套。」赤龙主忽然厉声喝道,「来人!将血蛟大人绑了!」血蛟开始听他说到老赤龙主当年之事,便知道他要清算,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动手。眼见有几个夜叉部众拿了铁链便要上前将他擒住,他大喝道:「且慢!」那几个夜叉部众怕他威势,在他身旁三步外围住,却是不敢上前。血蛟仍然单膝跪在赤龙主面前,一字一顿地道:「敢问龙主,不知属下犯了何罪?若只是接驾迟的不敬之罪,属下会自行到刑堂领这十鞭之罚,不必龙主多劳。」「你所犯的条律,又何止这不敬之罪一项?」赤龙主冷冷一笑,拔了腰间长剑,一寸寸递到血蛟面前。他只觉得眉间一股冷气袭来,却是一直跪着不动。赤龙主没有动手,他便不能先动手,毕竟谋害龙主和自卫不是同一刑罚。也许赤龙主只是想要他心虚反抗,才好下手杀了他。这是一场博弈。他并没有下错棋子,赤龙主的剑锋还没刺到他的眉心,就停了下来,正在他庆幸时,剑尖转下,忽然猛地割开了他的衣襟。他猝不及防,没想到赤龙主竟然来这一招,等回过神时,衣带已被尽数斩断,前襟大开,露出一片赤裸光洁的矫健身躯,胸前肌肉显露出美好的形状,就连腰腹部微微贲起的肌肉也一览无余,久旷多年的两粒茱萸在风中挺立,竟是粉红色泽,同在大殿的众人已有不少看得分明,竟有几人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能进大殿迎接赤龙主的,在岛上都是尽职尽责之辈,又岂会没有评断的眼色,当下不少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老蛟这把年纪了,虽然风韵还有几分,可是毕竟经了风霜,怎地还会有这等绝色姿态。被众人瞠目而视,饶是血蛟城府深沉,也不由露出几分怒气,一手拢起衣襟,冷冷说道:「属下所犯何罪,还请龙主示下!」赤龙主年轻的面容上似乎有些飘忽不定的神情,被他逼问,这才回过神来,却是轻哼一声:「你身为赤龙属下双蛟之一,前来迎接本座,怎可不盛装打扮?如此马马虎虎,成何体统?」血蛟知道他是借题发挥,只想要他发作而已,但想到房中那盒物事,也不由面色发青,却是恭恭敬敬地道:「这是属下不是,若是龙主要属下今日侍寝,属下即刻便回去更衣,还请龙主稍候。」这位少年赤龙主偏好虽然不是女子,却也是姿容绝色的美少年,他才不会相信赤龙主对着他这张老脸还能抱得下去,他更衣之后就可借故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