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他忽然想去偷偷看上玉秋离一眼,看他现在是否安好,是否重新有了一个喜欢的人。从未有过的冲动在他心头跳动,这种冲动不同于白龙珠的不受控制,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荡。他心下暗忖,只是悄悄去看他一眼,又不与他相见,想必是没什么妨碍。即使玉秋离能操纵他,那也是在想起他的前提想下,即使偶然间想到了,也未必会想要他做什么事。想到此处,他转身折回市集。像白龙主那么显眼的一队人马自然是令人印象深刻,他随口一问就问到了玉秋离住在附近一家客栈。甚至因为玉秋离所带的弟子相貌过于出众,还有人特地打探到了他们住在了客栈的哪一个方位。若是玉秋离不戴面具的话,掷果盈车这种事情也不奇怪了,想当初和他一同出门,在客栈打尖住店,老板娘都给他们减免饭钱。萧泽不觉微笑,以前自己年纪太轻,还要玉秋离故意去和人家搭讪,除了省钱之外,还能看他羞恼的表情。「兄弟,你的钱袋子掉了。」猛然间,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不由一惊,直觉地回过头,立时被一个白色帕子蒙住了脸。一股熏香的气味袭来,他知道自己中了迷香,刚要闭住呼吸,身体已是虚软无力地倒了下去。还在龙宫岛时,他曾听说过不少蟒部弟子在中原擒人时的手段,当时以为拙劣得不堪一提,却没想自己好几年没用武功,意兴疏懒地觉得武功练太高也没用,又蜷居在这小地方,身体的敏锐下降得极快,竟会中了招。不过更多的原因还是他想起过去的事,竟然出了神。◇◇醒过来时,头发和脸都湿淋淋的,像是被人泼了冷水。由于迷香的后遗症,他很是头疼,想伸手按上一按,却发现手足已被人用镣铐铐住,动弹不得。蟒部弟子对付寻常人,铁环的铁链甚长,以免挣扎之间弄伤了肌肤,但若是对付习武的人,却是狠辣得多,想来自己会武的事还是被他们看了出来,所以还被喂了化功散,身上虚软无力,竟是连常人也不如。自己这容貌虽然不算太差,但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就这样都被龙宫岛的弟子看中,不知该不该说他们无能,找不到美人,竟拿自己充数。他还没回过神来,又是一盆冷水浇了一头一脸。一个男子厉声喝问:「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我们?」萧泽四顾打量,却见这是一个房间,四处挂着刑具铁链,像是白龙岛在附近的分坛。想必是自己被人擒住后一直用迷香所迷,运送到此处。拷问他是正是其中一个弟子,而玉秋离并未在房内。这种苦头受了也是白受。萧泽便道:「你们也是蟒部的弟子么?莫要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云湖并不属蟒部,但听他说这个「也」字,便有些踌躇,怀疑他是蟒部弟子。中原人知道龙宫岛的不少,却很少人知道岛上还有二十四部。纵是每年到岛上参加海市的人,也未必知道哪个部负责哪些事。拷问他的人迟疑着要解开他的镣铐,云湖却及时阻止了他,问道:「不知阁下是哪一部的弟子?」「我是黄龙岛蟒部弟子,平常各岛来往得少,不认识也不奇怪。」「口令呢?」萧泽一愣,答道:「千秋鼎盛,万载长存。」云湖冷笑一声:「果然是奸细!你不知道口令在去年就改了么?」萧泽一听,不由得暗暗叫苦。早知口令改了,还不如不提了,做货物还比做奸细强些。至少货物还不用死,奸细却要受尽零碎折磨。「你叫人传信给黄龙主,黄龙主是识得我的。」「你是什么东西,黄龙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其实自暴身分的话,自然就不必吃些苦头,他此时并不想和玉秋离相认,但在岛上多年,要装成岛上弟子也不难。于是便道:「纵是我是奸细,也要查明身分罢?你让玉秋离来,我有话对他说。」「什么玉秋离不玉秋离的,你倒是大爷得很,一下子想见这个,一下又想见那个,入了龙宫岛,岂容得你这么随意?」云湖用手里的鞭子敲了敲手心,狞笑了一声。「你竟然不知道你们龙主的名讳?」白龙岛的弟子整体而言,在五岛中算得上恬淡谦和的了,没想到这几年竟出了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照他以前的性子,就是双手被缚也一拳打过去了,如今他养气功夫深了不少,于是只讶异地反问一句,准备耐着性子和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