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龙王骂醒属下後,属下对龙王再不敢有非分之想。」玄龙王很是不快地哼了一声,只觉得和他说完话後,本来焦躁的内心几乎变得狂躁,却是忍气吞声地道:「岛规上也没说紫蛟对龙王可以使性子的,你这么多天不见,脾气渐长啊!」墨寒挤出几分笑容,但那笑容却极为惨然:「龙王教训得是,属下知错。」若是别人给玄龙王脸色看,他转身就走了,自然不会来受这种气,可是这个人却让他如此放不下。他叹了一口气:「你就不能不哭丧着脸么?若是笑得开心些,我对水霁也会好些。」墨寒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龙王这么戏弄属下,是不是很有趣?」玄龙王盯着他看了半晌,脸上的表情不由有些扭曲:「你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龙王的声音惟妙惟肖,属下也是最近才知。」墨寒低声道,「属下曾经欺瞒龙王,实是罪该万死,龙王骗骗属下也没什么,只是……只是……」他说不下去,眼泪从巾帕下不断滴落。只是他的感情早已埋入泥中,玄龙王又何苦来践踏他所剩无几的尊严。玄龙王慌忙将他抱到了怀里,柔声安慰:「我开始是想报复你,但後来是出自真心,我是当真喜欢你。」墨寒脸上的笑容尽是苦涩:「想必是属下境况甚惨,连龙王也下不了手了罢。」「不!不是的,我……」他张口要再说,却被墨寒出言打断,「龙王若有几分喜欢,必然是因为玄龙珠的缘故。玄龙珠的毒性,想必龙王也已知晓,若是龙王对属下当真有些喜欢,属下不至于会垂死……」想到快死的事早就被他知道,他心中一片茫然。一直不想让他知道,可是还是没有用。在别人心里,瞎子都是很好骗的吧。若是眼前便是一片汪洋大海,他很可能会立时跳下去,以掩盖心中的羞愤。「这件事我早已想过了,我们昨天做了一次,你不是还活着么?想必多做几次,就会有用的。」墨寒并不显得这么关心,只淡淡地道:「若是活下来呢?要劳烦龙王按时临幸么?此事是属下惹出来的,自然由属下负责。对龙王来说,长年累月地要记挂这事,也是一种负担。龙王若是好心,就让我安心死去吧。」+++++他提起死亡时,脸上并无惊怖之色,只是泪痕未干,有种别样的惊心动魄。玄龙王揭下他眼上长巾,果然看到他因为流泪过多的缘故,双目微微红肿,不由心下大恸:「你……是不是後悔喜欢上了我?」「我只後悔当初自己太笨,扮得不像,被龙王瞧出来啦。」他勉强笑了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玄龙王斥责了他一句,但想到当时情境,墨寒分身乏术,的确也只能跳船离开。若是自己反应慢上一点,或是水性不够,没捉住他,再次见到他时,却是不知他会扮成何人了。他既然这么说,言下之意自然是没有後悔,玄龙王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快活,温言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试试这两个月,若是实在不成,也……也没有法子。」「黄先生不是说,可以回去问问黄龙王么?我们等风浪小些时,再回去吧?」玄龙王神色很是凄苦,低声道:「风浪可能小不下来,我让人传讯,请大哥来中原一趟,也不知他有没有在闭关。」玄龙王在化身为水霁时和他相处还是很融洽的,但他作为玄龙王,还是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风浪怎么可能小不下来?」墨寒想了一会儿,便有些恍然,「龙王不肯离开中原,是为了慕公子么?」「不是因为他!」玄龙王皱起了眉。墨寒苦笑了一声:「好吧,不是因为他。」过了许久,玄龙王才像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生具玄龙血脉,玄者属水,若是我伤心之时,方圆百里都会天降大雨,连日不休。」墨寒呆了半晌。三年前墨玉衡离开时,曾经对他说过不可让玄龙王伤心,他还以为是嘱咐他好好照顾玄龙王,却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原因么?「我们兄弟五人都带着龙族血脉,并且分属五行,赤者属火,若是小五生起气来,岛上火山便会连夜喷发,白者属金,老三性格刚硬,其实我也不大敢惹他,当年去抢他的美婢,也是一时冲动,其实我虽然不说,但也不得不承认,那时候若不是你,只怕被老三摁死了。」他干笑了一下,又接下去道,「青者属木,我二哥脾气是极好的,倒也不必怕他,不过我大哥看似淳厚大智,其实并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