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皇帝出现在国师院,国师恭敬地出来迎接。&ldo;陛下万岁,万万岁。&rdo;&ldo;平身吧。&rdo;挥一挥手,遣一干道士下去,单独留下国师。国师早算出今日陛下有事会来,便安静地候著,等他开口。喝了一盅茶後,皇帝慢悠悠地问:&ldo;爱卿近日可好?&rdo;&ldo;回陛下,一切安好。&rdo;点点头,皇帝道:&ldo;爱卿原是要修道成仙,却被朕请来宫中,任国师一职,让爱卿委屈了。&rdo;&ldo;臣惶恐,能为陛下效力,是臣的福气。成不成仙,并不重要,只要心中有道,便足矣。&rdo;国师急忙跪下,谦逊地说。微微一笑。&ldo;爱卿快快请起吧,今日朕来,是有一事询问。&rdo;&ldo;谢陛下。&rdo;国师立於一侧,一脸忠诚。虽然同是修道之人,那东君看著仙风道骨,跳脱於红尘,而眼前这老人却仍局陷於荣华富贵之中,皇帝心中分得清清楚楚。无欲无求之人难留啊。&ldo;朕听人说,修道可长生不老,度过七七四十九劫後,即可得道成仙。劫不度,便无法升天。&rdo;&ldo;然也。&rdo;老者点头。&ldo;修道上百年,便有无边法力,飞天入地,飘忽不定,凡人所不及也。&rdo;眯了眯眼,露出一抹冷酷的笑,问:&ldo;那麽,有何办法──毁了一个人的道行?&rdo;国师一惊,睁大眼,不可思议地望著上位者。&ldo;怎麽?没有办法吗?&rdo;&ldo;不……&rdo;国师额角有汗,颤巍地问:&ldo;不知陛下……为何有此一问?&rdo;&ldo;你只需回答朕的问题即可。&rdo;皇帝威严地说。&ldo;你放心,朕并非要毁你道行。&rdo;&ldo;是。&rdo;心思转了转,国师恭敬地道,&ldo;要毁道行,有好几种办法。&rdo;&ldo;哦──&rdo;一挑眉,皇帝笑逐颜开。&ldo;那爱卿就说一种不伤身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办法吧。&rdo;&ldo;臣遵旨。&rdo;北京城,两朝京都,几百年来,繁华依旧。一身普通修道士的道袍,行於衣冠华丽的京都街道上,显得寒酸又突兀。然而又一身仙风道骨,引得行人频频侧目。在凡间游历了十几年,单用双脚,走过了无数的山山水水。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京城。当朝是满人的天下,京城汉人且少,来往尽是满人。且佛教盛行之时,道教渐有没落的趋势。走走停停,并无目的,路过酒楼饭馆,也不曾停下脚步。一百多年未食人间烟火,即使酒色再香,也全无兴趣。一辆华丽的马车从旁边经过,他避了避,走到路边,让马车方便驶过。然而马车行驶过去後,又倏地停下了。&ldo;道长留步。&rdo;车帘被掀开,走下一年轻公子。&ldo;不知施主有何指教?&rdo;东君有礼地回应。那年轻公子仔细地打量他,看得东君微微蹙眉,许久,那公子作了作揖,微笑以对。&ldo;在下失礼了,道长莫怪。不知道长如何称呼,道观何处?&rdo;略一沈吟,东君道:&ldo;贫道道号东君,四海为道。&rdo;&ldo;道长定是法力高深,在下李季,有一不请之请,不知道长是否愿意相助?&rdo;&ldo;施主请说。&rdo;&ldo;多谢道长。&rdo;看了看往来的行人,李季道,&ldo;不知道长能否到在下寒舍做客?在下也方便请教一些事情。&rdo;&ldo;这……&rdo;东君犹豫。眼前这年轻人虽一副谦逊地模样,但从他的眼睛里可看出,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ldo;在下恳请道长过府一叙,望道长莫推迟。&rdo;对方态度诚恳,东君只好点头答应,年轻人露出欣慰的笑容。邀上马车,一路上诸多有礼。马车渐行渐远,过了许久,方停下来。待出了马车,富丽堂皇的宫殿院落让东君一惊。年轻人亲切地想携东君的手,却被他不著痕迹的避开了,李季眼里闪过不悦,却又笑了。&ldo;道长且随我来。&rdo;说著便进入一个殿堂,请了上座,奉上香茶。闻了闻茶香味,东君微闭眼。不愧是贡茶,天下第一。这里,是皇宫,而那叫李季的年轻人,分明是当朝天子。换了一身龙袍,皇家贵气表露无疑。&ldo;不知陛下请贫道来皇宫有何要事?&rdo;没有行礼,只平平淡淡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