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捏眉间,头痛。二弟看出兄长的疲乏,便说:&ldo;大哥昨夜可能一宿未睡吧?小弟,让大哥好好休息罢。&rdo;&ldo;什麽?大哥昨夜没睡?&rdo;&ldo;嗯。&rdo;他应了一声,不想多说什麽。&ldo;不会是去了&lso;衾香楼&rso;?&rdo;古灵精怪的四弟口不遮拦地问。&ldo;四弟!&rdo;另外几位兄长喝斥他,怎麽可以在大哥面前没大没小。谁不知大哥最洁身自爱,二十有五,却从未去过青楼红院,妻妾更未娶。吐吐舌,四弟说:&ldo;我……我说笑嘛。&rdo;叹了口气,他道:&ldo;我是看了一宿的书。&rdo;&ldo;啊?不是吧?&rdo;三弟晃晃扇子。&ldo;大哥,你从不嗜书,怎麽昨夜看了一宿?&rdo;他一一看过弟弟们,发现几位弟弟好像都一脸好奇。的确,他是不爱看书,可并不代表他不看书。自小四书五经也读了不少,成年後接管家中事物,没什麽空暇看书。&ldo;罢了,陪你们去玩吧。&rdo;难得今天兄弟们都闲下来,他也不扫兴了。&ldo;耶,太好了!&rdo;小弟拉起兄长,开心地大叫。於是,兄长五人,便向城外的香岩山而去。一路上骑马,说说笑笑。到了山脚下,便下马,把坐骑交给山脚下唯一一家客栈保管,兄弟几人带了餐点便开始爬山。今天闲情,出来踏青的游人不少。几处名胜风景皆可见来游玩的人们,越往高处,游人渐少了。来到半山腰的一个小山庄,几人累脚,便去喝茶吃点心。喝了几盏茶,吃了几口素饼,他突然很想独自到处走走。见几个弟弟正谈得尽兴,便不打声招呼,单身出了山庄,在附近晃晃。这香岩山来了不下十回,每次都只到半山腰,不曾上得山顶。山脉太高太大,能走至半腰已很不错了。至於深山内,几乎无人入得。据说猛兽过多,山石嶙峋,不易上去。晃到一处小瀑布,瀑布下有深潭,汲水喝了两口,干甜。又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几分。寻了块巨石,以袖拂了几下,便躺下来假寐。弟弟们在山庄估计还会呆上一个时辰,他就趁这空闲,休息一下吧。迷迷糊糊间,似乎做了梦。梦中,仙雾缭绕,琼楼玉宇,如似天宫。蟠桃盛会,众神聚集。他立在瑶池的一角,似乎在寻找著什麽,找了很久,终不见人,便黯然伤神,突然一记天雷劈来,他躲避不及,被打了个正著,痛得他惊呼,然後──他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抹了抹额头,一把冷汗。好真实的梦,被天雷击中的疼痛,好像从梦中延伸到现实来了。待心镇定下来时,一看天色,不禁暗叫不妙。闭眼时日正中,醒来时,日已偏西,想来弟弟一定著急了。他竟然睡过头了。都怪那梦太离奇,莫不是昨夜看了那离奇的手抄本,余韵未了?正要起身离开时,这片小天地闯入了一个天外客。一身修道士打扮,面玉如冠,气息纯然,如不识人间烟火。那人来到潭边,向他点了下头,便蹲下身,取出皮囊装水。他呆呆地望著那人的背影,心脏莫名的缩紧,只望了一眼,竟似看不够。那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长相出众,可是……他是个修道士啊!自己竟然看个道士而痴迷了?他知道香岩山有座修道观,里面道士不少,来这里游玩,偶尔会遇到道士。那人取了水,起身要离开了,他不假思索,追了上去。&ldo;道长且等。&rdo;那道长停下脚步,不解地望他。走近看,看得更清了,这样的面容,配上纯然的气质,是怎样的一番仙风道骨啊。&ldo;在下宿清风,不知道长道号如何称呼?&rdo;他一改往日的稳重,像个急切的少年小子。道长微微一笑。&ldo;贫道&lso;玄真&rso;。&rdo;玄真?玄真?这道号怎地奇怪,可又很适合他。他看似慈眉善目,但又忽远忽近,让人无法琢磨。他的面貌怎的出众,如入尘世,不知会有何不凡造化,却偏偏入了道观,成了道士。&ldo;天色已晚,施主还是尽快下山吧,莫让家人担心了。&rdo;那道长提点他。他略一愣。见道长要走,追问:&ldo;道长可在&lso;紫灵观&rso;?&rdo;道长但笑不语,微一施礼,便走了。他身法极快,像是武功,又像法术,没一会,就不见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