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叫什么?&rdo;我问。师兄拘谨地跪坐,挺直着背,低垂着头,沙哑的声音慢了一拍,才起:&ldo;小狗子。&rdo;我摇摇头。&ldo;那是师父乱唤你的,你的本名是什么?&rdo;他却匆忙地抬了下头,奇怪地瞟了下我。&ldo;小狗子。&rdo;我叹口气。真可怜,自小便跟在师父身边,那个外表虽美丽,心肠却恶毒的男子,竟然连个名字都不赐予。小狗子?俗不可耐!&ldo;你换个名吧。&rdo;我说,&ldo;我赐你白姓,名呢,便叫驹吧,白驹,呵呵,苍狗白驹,你看如何?&rdo;师兄没有回话,但他的双肩微微一颤,我看得心酸。他是激动吧?终于,有人为他取了个名?然而,许多年后,他流浪江湖时,却很少人知道他叫白驹,大部人只唤他&ldo;医者&rdo;。他是个闷不说话的人,济世悬浮,与我不同,我是看心情而医,他是有求必医,于是世人便称呼他为医者?后来,他遇上了&ldo;御风山庄&rdo;的庄主风冷邪,再后来,他成了&ldo;御风山庄&rdo;的专属大夫。而当有一天,他带着风冷邪及风冷邪的儿子风尘儿来我这儿求解药时,我们再相见,竟是物事人非,他变了,不再像现在这般木讷,气色也好了,像个正常人。而我……却不像正常人了。喜怒无常,邪念不断,愤世嫉俗,活脱脱的师父第二。泡完药澡后,我由小安子侍候我着穿上亵衣,擦干了发,我吩咐他们下去,累了一天,我要休息了。小安子是皇帝派来监视我的,我自然清楚,在家中,我言谈要谨慎,不可有任何纰漏。小安子待我睡下后,方退到隔间,休息。黑暗中,我坐起,下了床。悄然走至隔门,从袖里拿出一枝细管,在门的夹缝里轻轻吹口气。须臾,门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知道不到明日,小安子是醒不来的。中了&ldo;黯消然&rdo;便是如此。师父那里的药,的确不少。收了细管,我来到床边,掀开被子,在枕头底下按了按,床板立即向两侧收缩,隐现出一条暗道。我微微一笑。从不知,我会用到这暗道的一天啊。从床头暗格里摸出一颗夜明珠,我下了暗道,踏了踏脚下的砖头,床板立即恢复原样,只是被子有些乱。幽黑的暗道里,借着夜明珠的光,循着记忆中的地图,东拐西弯,来到一处,靠在墙边,侧耳倾听,又敲了敲墙。不是很确定,我摸到一个小凸起,前面的墙缓慢地移开了。前方有幽微的亮光,我才走出暗道,身后的墙便恢复原样。打量房间的摆设,我笑。我正立在更衣沐浴的小间内,浴池宽小适宜,可容三人,墙上神兽口内仍有少许热水在流,而池里早注满了腾雾的热水。轻轻地脚步声传来,镂雕小门推开的磨擦声,垂挂的白色锦帘被一只皙白骨感的手缓缓掀开‐‐四目便如是对上了。仿佛隔了千山,隔了万水,我与他近又遥的相望。我的眼里是望穿,他的眼里秋水,一纠缠上,便脉脉无语。从未见过如此削瘦纤美的二哥。如墨如丝的长发披散而下,素白的单衣,裹住他赤裸的身躯,仅在腰间打个结,如玉般的胸膛敞露,修长的腿因迈开而露了一半,性感中透出一股柔媚。这是平日那个淡漠如菊的二哥吗?分明是一株妖娆的水中仙呀!我呆而痴迷地望着二哥,却不知,二哥亦细细地琢磨着我。我同样细发披散,明黄色的亵衣,双脚赤裸,幼嫩而无辜地立于二哥眼前。淡淡的红晕,在二哥略苍白的脸上浮现,我微微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扯着衣角。流水声,风动声,呼吸声……狭小的空间,似乎定格了。寂然,美好‐‐谁都不想打破它。轻微的喷嚏出自我,我立即捂住鼻子,懊恼,二哥却更快地抱起了我,他看似柔弱,却很有力,将我如娃娃般抱于怀中,我双腿离地,无助地被他抱于怀中。&ldo;……二……二哥……&rdo;我低喃。身体与他紧紧相贴,忽然燥热了起来,二哥的身体微凉,与我的热成了鲜明的对比。&ldo;冷吗?怎么不多穿件衣服?&rdo;不同于以往的清雅,他的声音带了点沙哑。是病仍未好么?&ldo;急着想见二哥呀。&rdo;我抬眼,定定地望二哥透出柔意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