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行,朕还有政事要办。&rdo;&ldo;我都生病了,你……你不陪我。&rdo;我委屈地扁嘴。&ldo;果然吃到口了,就不珍惜了。只怕过不了多久,皇兄就要厌倦我了。&rdo;&ldo;别胡说。&rdo;他皱眉,抱我的力道紧了紧。&ldo;怎是胡说?那些个小说传奇里写得明白呢。哪个帝王的男宠有好下场?不是死於宫变,就是毁於色衰。&rdo;&ldo;你什麽时候看的那些书?&rdo;脸一沈,他不悦地问。我嘟了嘟嘴儿。&ldo;你管我何时看的?&rdo;&ldo;堂堂一国太子,尽看这些杂书?往日太傅是如何教你的?&rdo;&ldo;哼,太傅,太傅,我的太傅都要被你杀了。&rdo;一想我的二哥,我的心就隐隐作疼。我救得了白家旁系的命,却救不了二哥他们的。&ldo;怎麽,朕杀不得?&rdo;他寒了眼。我推开他,往被褥里钻,面朝阴暗处,我的眼闪烁不定。&ldo;你是皇帝,要杀谁就杀谁。&rdo;&ldo;哦,你真的断了对他们的情?&rdo;&ldo;他们待我不仁,我又为何要对他们有义?自讨没趣。&rdo;&ldo;装得倒有几分像。&rdo;把我搂进怀里,他冷笑。我咽了咽口水。&ldo;不懂你在说什麽。&rdo;&ldo;君儿,朕说过,在我面前,你不合适说谎。&rdo;我不应他,默默无声。见久不回应,他强硬转过我的脸,看到我脸上泪痕斑斑,脸上闪一丝怜惜的神色。&ldo;哭了?&rdo;我伤心地瞅他,把身子往他怀里靠。&ldo;不管他们如何利用我,骗我……我虽然恨,可心里仍是不忍。你说的不错,我……我是在装,我其实不想他们死。断了血缘,改了姓氏,没了关系,但是……曾经我为人子,为人弟,如果我真的对人们无情无义,就是猪狗不如了。&rdo;他的表情阴晴不定,是不爱听我这样说,我却偏要把话说完。&ldo;你一直想要我断了对他们的情。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人,不是傀儡,也不是木偶。你无法操纵我的情感。你不爱听我这样说,我却仍要说清楚。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皇兄,君儿爱著你,我只想要一份纯粹的不含杂质的感情。可是你们都是上位者,上位者重权利。是不可能拥有纯粹的感情,是我奢望了。而他们……他们利用我欺骗我,我恨他们,更感到痛心。我与他们的缘分竟是如此浅薄。对不起,我无法忘怀他们,也无法阻止你杀他们。在这场阴谋里,你赢了,你是胜利的一方。如果他们注定要死,就让我……让我为他们哭一哭吧。&rdo;我哽咽,泪越流越多,人难受,头更痛了,哭得急了,就咳。&ldo;君儿……君儿,朕该拿你怎麽办?&rdo;他叹息一声,搂著我。&ldo;皇兄──&rdo;我缩在他怀里,边哭边恳求。&ldo;我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了。不要抛弃我,不要丢下我。&rdo;&ldo;唉──&rdo;在我哀求下,他终於应承。&ldo;傻孩子,朕怎会不要你?你是朕的,到死都是。&rdo;我就这样在帝王的怀里哭泣,哭累了就睡了。而他,抱了我一天,朝政自然耽搁下来了。深夜,我倏地睁开眼,黑暗里,我看得明白。皇帝抱著我睡得深沈,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都没有惊动他。我试探性的摸摸他,他也没有反应。我扯了扯嘴,扯出项链,拿坠子放在鼻息间嗅了嗅,发烧的症状好了七八分,脑袋思路更清晰了。下了床,换了件黑色的衣服,我无声无息地潜出了清乾宫。我的武功固然让皇帝警惕,但是他忘了,我用药也是高手。半个时辰後,我回来了。脱了衣服,丢进炭炉里,洒了些灰末进去,衣服很快在炉内被烧毁,没有焦味溢出,更没有残渣留下。在炉边站了一会儿,让身体暖和了,这才回到床上,重新躺回皇帝的怀里。闻著他身上的气味,心安了不少。我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低喃:&ldo;原谅我,皇兄。&rdo;大明圣帝九年,白氏谋反,败。原是要诛灭九族,但因白氏与皇家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曾祖是皇家血亲,故流放旁系到漠北,永世不得入中原,至於主谋白青极与两位公子,当众斩杀!皇帝要亲自监斩,围观有的百官,更有数不清的百姓。很多老百姓不相信为官清廉的白丞相和其卓尔不凡的公子们会谋反。民间流传,这是白家功高盖主,帝王家找了个理由,铲除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