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家的罪人!从思绪中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下面的篝火燃得很明亮,五人围著火在用餐,马车里的人仍未出来。我的肚子咕咕地轻响,确实有些饿了。从怀里摸出块干饼,认命地咬一口,如同嚼蜡!哀怨地瞪下面的人吃得津津有味,可怜我在上面啃大饼。唉,我的好二哥,你是否在马车中?为何不露一下脸呢?也许他们知道有人跟踪,但他们不为所动,只是二哥不曾露过脸。我之所跟踪他们,只为了见一见二哥……我想看看他,活得是否安然?!抬头望天,星斗满天,一轮圆月挂其中。明天会有个好天气吧。就这样,我在树上呆了一夜。翌日,在清晨的鸟叫声中醒来,全身酸痛,腿麻了。我却顾不了这些,急急往下看去。人还在!一、二、三……六!?我大惊。马车里的人出来了!?熟悉的白袍上绣著精美的芝兰,一头青丝披散,优雅地坐在草地上,捧著一杯热茶,悠然地啄著。莫多尔那个粗犷的男人此时却化为绕指柔?!他跪在那人的身後,拿一把木梳,细心地梳理那一头秀丽的黑发。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那熟悉的身影,清雅的侧脸,独特的气韵,无一不使我热泪盈眶。是二哥!真的是二哥!活生生的二哥啊!下面的人突然抹了抹脸,疑惑的抬头,蓦地四目相对,彼此皆惊然!原来……我的泪水滴在了他的脸上…… &ldo;你长大了,君儿。&rdo;声音清冽,容姿俊雅,果真是我的二哥。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碰一碰他的脸,是否真实存在?犹豫,犹豫,再犹豫,手指颤抖得厉害,不敢再伸出一分一毫,很怕眼前的一切是个泡沫,一碰即碎。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我一震,二哥淡淡一笑,带著我的手覆在他的脸颊上。我莫名的感动,手触到的是一片温润。他是活生生的二哥,没有消逝。&ldo;你好吗?&rdo;他问。我摇摇头,心里突然冒出一大堆的委屈,很想抱紧二哥,大哭一场。可我刚刚已掉过眼泪了,不想再让二哥笑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二哥微微皱了下眉。一股煞气忽地上腾,相见的喜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骗後的恼怒。&ldo;骗子!&rdo;我迸出两字。二哥缩了缩瞳孔,那清澈的眼睛里清晰地印出我略微狰狞的面孔。丑陋!&ldo;骗子!&rdo;我又恨恨地骂了一遍。耳边有利风刮过,我迅速地抬手一挡,不意外地迎上莫多尔不悦的眼神。我邪邪一笑,隔开他的拳头,放肆地打量他。三十多岁,有著漠北男人独有的粗犷,眉宇间流露出王者的霸气,便是穿著中原人的服饰,也装不了斯文。&ldo;漠北的男人都如你这般,以拳头待人?&rdo;&ldo;对安分守己的人,自然以礼待之。但若随意乱碰他人私有物品者,从来不客气。&rdo;蛮人扬扬眉,一手揽过二哥,牢固地困在怀中。&ldo;何时我的二哥成了你的私有物品?放开我二哥!&rdo;一个异族蛮子,凭什麽如此亲昵地抱我的二哥!而且……二哥为何不挣扎?!心头滑过一丝妒忌。&ldo;小子,我与你二哥认识时,你还未出生,就凭你想和我争清悠?还嫩了些。&rdo;占有欲极强的圈著二哥,一副所有者的欠扁模样。&ldo;我管你是何时认识我二哥的,总之,休要占我二哥的便宜!&rdo;可恶!原来二哥在十岁的时候就认识了这只野蛮人?为何我从不知呢?二哥与他又是如何相遇相识的?忽然觉得自己很不了解二哥,对二哥的事一无所知。心中暗暗苦笑,其实对大哥的事,我又何尝知道呢?原来两位兄长,与我如斯淡疏。&ldo;便宜?&rdo;莫多尔露齿一笑,邪里邪气地道,&ldo;早十年,我就拥有你二哥的所有了,还需占便宜?&rdo;&ldo;莫尔多──&rdo;我还没发作,便听到二哥清冷的呼唤声,可就是这轻轻一句,便使野蛮人失了气势,萎靡一泄,放开了二哥。二哥稍稍整理衣服,恢复一丝不苟的模样。&ldo;君儿,诚然我们对你瞒了一些事情,但我们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你好。唉,只是我们忽略了你是个敏感的孩子。很抱歉令你如此痛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