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喜若狂,施展轻功,在人头上飞腾,不顾惊奇的人群。近了,近了!伸手一按那人的肩,猛地将他转过身,开口便要叫:&ldo;二……&rdo;&ldo;你干什麽!&rdo;陌生的俊脸浮现出一层薄怒。我不信!我不信!这明明是属於二哥的背影,可却不是二哥本人!?是不是易容了?我伸手摸他的脸颊。那人被我弄痛了,狠狠地推我一掌,我大退一步,胸口隐隐作痛。他会武,用了七八分功力推我。&ldo;看你人模人样的,居然当街……当街……&rdo;他摸著脸颊,气极。我怔怔地望他,深受打击。正面看,不像,不像,完全不像!&ldo;对不起,对不起啊!&rdo;有人把我拉到身後,连连向那公子道歉。&ldo;我这兄弟最近生了场病,那个……这里有点不正常,常常认错人,所以……请还公子见谅。&rdo;他指了指脑袋,又是一脸赔笑。&ldo;哼!&rdo;那公子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ldo;有病就不要出来吓人,真是的……&rdo;好一会儿,我恢复正常,对上燕淡消担忧的眼神。&ldo;你──&rdo;我皮笑肉不笑地扯动嘴角,下了狠劲,捏住他的耳朵。&ldo;谁的脑子不正常?嗯?&rdo;&ldo;哎呀,哎呀……痛……&rdo;他跳脚。&ldo;是我不正常,是我不正常,手下留情啊……&rdo;捏够了,我放过他,无了逛街的心情。他揉著耳朵,唉声叹气地跟在我身後。行了几步,我顿住。环视满街的灯笼,自嘲地笑。我怎能奢想呢?二哥……早已化为刀下魂,不复还了……燕淡消像块牛皮糖,死皮赖脸地粘我身边。我也懒得甩掉他,由他跟著。半个月之内,我和他两人吃遍杭州各大酒楼。他大手,我就不客气地猛花他的银子。这一日,正在一家叫&ldo;小蓬莱&rdo;的酒楼里享受美食,吃个半饱时,我摸摸肚皮,靠窗俯看街头。&ldo;怎麽不吃了?&rdo;燕淡消问。我没好气地回道:&ldo;饱了。再吃下去,我要发福了……就像那个人……&rdo;指了指街上的一名胖得像猪般的中年人。他哈哈大笑。&ldo;要是白兄真成那样,也是最好看的猪……&rdo;我塞了一只烤翅进他嘴里。&ldo;吃你的吧!&rdo;&ldo;唔,唔……&rdo;他吐出鸡翅,拿丝绢擦拭满嘴的油腻。我不再看他,目光落在街角。倏地站起身,手按在窗台上,双眼锐利地扫视。&ldo;……又怎麽了?&rdo;姓燕大惊小怪地问。不是错觉!我肯定。绝对是我该认识的人!&ldo;喂……&rdo;没有犹豫,我直接跳出窗户。&ldo;白兄……你……别丢下我啊……&rdo;不理身後人的叫嚣,我紧紧地锁定目标,无声无息地跟踪。前面两个人,一高一矮,似主仆,身上虽穿著中原人的衣服,仍掩不去异邦人的气韵。当那两人走进一座豪宅後,我方悄然从树干後步出。眯眼打量眼前这座巨大的豪宅,心中的疑惑越扩越大。如果我没有看错,那两人来自漠北,且来头不小啊!莫多尔,那个为得到二哥而发动战争的异国男人!他为何巧装打扮来中原?还进了这座豪宅?当年的战争打了三年,如今早已停歇。现在天下太平,人们过著丰衣足食的生活。然而……身为王者的男人,何以来中原?他的目是什麽?双眉紧拢,我仔细地观察豪宅的扁额,蓦地,我睁大了眼。这里是……&ldo;喂!&rdo;背後被人狠狠地一拍,我恼怒地转身,对上燕淡消那张平凡的脸。&ldo;有何贵干?&rdo;语气不善。&ldo;你……你还好意思问?抛下我,独自来这里发呆?你可知我追了你几条街啊?&rdo;一脸委屈。我吐口气,忽视他的埋怨,跨步就走。&ldo;喂,喂……你怎麽不理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白兄啊……&rdo;这麽多年──有一个人一直被我遗忘了!我还真是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