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澜掠了掠银发,淡淡地笑。他自是清楚阿鎏为何带这名唤风逝的侍卫了,有的时候,看不见有看不见的好处。&ldo;今日也留下麽?&rdo;习澜轻轻呢喃。清王转头看窗外的飞瀑。&ldo;自然留下了。&rdo;习澜忽而眉飞色舞,轻轻一击掌,道:&ldo;正好!我年前酿了一小罐酒,你来了,我便去屋後的树下挖出来。晚上我们三人一起品酒。&rdo;清王低低地笑出声。&ldo;你道我是贪你酒来的?风逝你可有口福了,兰公子的美酒乃天下一绝。&rdo;习澜轻哼几声,风逝闻声面朝向他,暗暗压下打开眼的冲动。清王与习澜眼光一交错,各自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夜晚的山谷微凉,风逝坐在竹屋外的前廊处,闻着四周的青草味和花香味。王爷与兰公子仍坐在屋里对饮,他不甚酒力,便坐在外面吹吹风。他知道王爷和兰公子有话要谈,他一介小侍卫,还是避开得好。&ldo;阿鎏,我真开心,又能与你喝得如此快畅了。&rdo;习澜略微大舌头了。&ldo;我不在,你可对着青山,对着水流独饮,好不惬意。&rdo;清王依然清醒。&ldo;独自一人酌酒,哪有和阿鎏对饮愉快?一个人总会寂寞。&rdo;&ldo;那你便出山麽。&rdo;&ldo;唉……&rdo;习澜伤感一叹。&ldo;你道我喜欢隐居於此?若不是……若不是……呃……&rdo;打了个嗝,後面的话含进了嘴里,听不清楚。&ldo;你何须如此为难自己。&rdo;清王低语。&ldo;……并非我为难自己,是他人为难我啊。&rdo;习澜自嘲一笑。&ldo;如果没有这一身的异能,我又何必躲着世人?&rdo;&ldo;你本可以摈弃。&rdo;&ldo;弃了,那该如何帮你?&rdo;习澜惆怅。&ldo;我欠你颇多。&rdo;&ldo;说这些多伤人,呵呵。&rdo;习澜给彼此倒了杯酒,笑。&ldo;来来来,再喝一杯。&rdo;&ldo;你醉了。&rdo;清王无奈地举杯饮下。抹了抹嘴角,习澜醉眼迷蒙。&ldo;醉了好,醉了便能睡,睡着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rdo;&ldo;醒来又要头疼了。&rdo;清王直言不讳。&ldo;唔……&rdo;习澜敲着额头,一脸痛苦。&ldo;半月前我调了副醒酒药,明日你帮我熬了吧。&rdo;&ldo;我素来养尊处优,这种粗活做不来。&rdo;&ldo;那就让霆昀熬麽。&rdo;&ldo;他没来。&rdo;&ldo;──哦,对,霆昀没来。此次你带来的小朋友叫什麽来着?&rdo;&ldo;风逝。&rdo;&ldo;对,对,风逝……&rdo;习澜抚额,呻吟一声,靠近清王,呢喃了几句,清王的黑眸闪了闪。习澜低低地笑出声,见清王一脸不信,大笑开来,笑得前仰後翻,最後倒在凉席上,头一枕手臂,呼呼地睡去了。清王瞪着他,足足瞪了半刻锺。习澜微微打酣,睡得香甜。他酿的这酒,後劲极大,一小罐,他自己喝了半罐,不醉也难。清王也喝了不少,不过他酒量好,只感到头微沈。出了竹屋,来到前廊,果然看到风逝歪靠在廊柱上,睡着了。坐在风逝的身边,打量这个平日严谨的侍卫。清王身边不乏侍卫,身居高位,危险无处不在,侍卫自是精心挑选。会选上风逝,也许是个偶然。云丞相一直是他的左右臂膀,而他的公子云翰麽,不过是个纨!弟子,身边却有个武艺非凡的侍卫。风逝,五年前进入云府,从下等侍卫做起,用了两年,跃身成为二等侍卫。然而就他这身手,便是一等侍卫也绰绰有余。不过因眼疾,只能委身於二等侍卫。如果不是那日云翰带着他上倾伶苑,便没有他显身手的机会。一切是那麽的偶然,又是如此的必然。俊朗的长相,清雅的气质,他不像侍卫,倒像个书生。有点好奇,睁开眼睛的他会是如何的。习澜的酒後劲确实大,风逝拥有一身武艺,也抵挡不住这酒劲。清王如此近距离观察他,竟毫无知觉。放松的睡脸,带了一丝倔强。清王是个不错的主子,怕侍卫睡在外面受凉了,便弯腰抱起他,往屋里搬去。习澜的竹屋不大,才一室一厅。厅已被习澜自己占了,清王只得抱风逝进卧房。说是卧室,其实不过是竹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凉席外加一条蚕丝被。习澜果然&ldo;简朴&rdo;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