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嘶……&rdo;二人皆停住了,一齐看向脚边的荆棘。带刺的荆棘上,勾挂着一块雪白的上好布料!而默浔玉的袍子下摆刚好少了一块。衣服,被勾掉了!白澜月将视线向默浔玉全身。只见他一身宽大而累赘的丝绸蝉衣,立在草丛荆棘间,显得十分地格格不入,仿佛哪家娇贵的小公子迷失在丛林中一般。拉回破了一角的袍子,懊恼地皱眉。虽然出门前已挑了些最简单的衣物,可走起来还是很累赘!&ldo;过来。&rdo;白澜月伸出手。&ldo;月大哥?&rdo;不解的明眸盯着他的双手。&ldo;过来。&rdo;白澜月微眯眼。&ldo;别再让我说第三次。惊讶于他渐露的霸道,但还是依言走近他,哪知才一靠近,立即被横抱了起来,纤瘦的身子窝在他怀中,显得娇小无比。&ldo;月……月大哥?&rdo;他抓住他的衣襟,微慌。&ldo;别动。&rdo;抱好他,白澜月继续走。&ldo;放……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rdo;他绋红了脸。他都已经十六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受人拥抱的稚嫩少年,如此抱着他,实在……叫人心猿意马。&ldo;呵,你这一身上好的料子可受不了那锐利的荆棘。&rdo;语气中不失嘲弄。默浔玉心中一凛,冷下脸。&ldo;月大哥是指我过于娇贵吧?&rdo;&ldo;我可未说过此话。&rdo;浔玉不语。&ldo;怎么?生气了?&rdo;抱他之人笑着道。&ldo;没有。闷闷地回道。是的,他生气!气自己生于富贵之家,显得娇贵无能!气自己为此时的尴尬而无能为力!气自己竟在生气!&ldo;口是心非。&rdo;白澜月别有意味地笑。这块宝玉啊,何时受到过如此伤害呢?以往,可是家人心中的珍宝呢!稍微加快了脚步,也终于走出了这看似没有尽头的树林。上了大道,浔玉挣扎了一下。&ldo;月大哥……放我下来吧。&rdo;白澜月似乎没有听到,继续走他的路,朝不远处的城门而去。&ldo;月大哥……&rdo;大道上有不少来往的行人,贩夫走卒,莫不向他们投以注目礼。&ldo;你身体不舒服,别逞强。&rdo;白澜月道。&ldo;什……么?&rdo;他身体不舒服?&ldo;我没有不舒服啊!&rdo;对上一双茫然的眼,他一笑。&ldo;肚子不是很饿了吗?没力气走路吧?&rdo;窘得红了脸,悄悄摸上叫得可怜兮兮的肚子,垂下头,像只惹人心怜的小兔子。白澜月幽深的眼中有着怜爱,但在怀中人抬起头的刹那,那怜爱便烟消云散了。浔玉冷静了下来,脸虽仍有余红,但已恢复正常。&ldo;我没那么病弱与娇贵,既然出了默家的大门,便不再是家人呵护的贵公子了。月大哥还是放下我吧。&rdo;&ldo;噢……&rdo;谰月懒懒地道,&ldo;可是,若让默家的人知道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会令我很愧疚的。&rdo;&ldo;别再当我是易碎的瓷娃娃了!&rdo;清脆的声音中隐含了怒气。双手一轻,怀中人飘然飞离,优美地一个旋身,白衣袂飘飞在空中,划出朵朵白浪,墨黑的发顺势飞舞,如一块展开的黑绢。充满灵气与飘然的少年似一只展翅飞翔的白蝶,优雅而清灵,超尘拔俗!负手而立,衣袂渐落,默浔玉绝美的脸上有着严肃。&ldo;我出了家门,跟随你行走江湖,便是寻常人了。月大哥之于我是前辈,也是……朋友,不必顾虑我是富家公子,受不了苦而过度保护我。我与你同等,毋须因为我特别而特别。咱们之间……谁也不欠谁,所有的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rdo;撇清关系吗?想自力更生吗?白澜月冷下脸,眯眼看那一身清亮的少年。&ldo;你……利用完我,就想甩开我吗?&rdo;&ldo;什么?&rdo;默浔玉一震。&ldo;以我为藉口,离家出走,成功后便想扔掉累赘了?呵……很方便啊!&rdo;&ldo;没有!&rdo;月大哥在说什么?为什么他听不懂?&ldo;难道不是吗?你以我为理由从家,跑出来找我,拉我一同闯江湖,等自由了,便想一脚把我踢开!利用人很好玩吗?&rdo;漫不经心,淡淡的语气,完全不顾对方的心情。&ldo;胡说!根本不是这个样子!&rdo;默浔玉上前揪住他的衣服,神情凝重,明眸中有深深地伤害。&ldo;月大哥为什么要如此不顾我的感受,讲这些无情的话?你明知……明知我离家……全是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