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钟离的讲述,林肆脑海中也渐渐有了些许当时的回忆。
或许是当时的情绪太过激动,便是想起看到铜雀倒在自己面前的画面时他都觉得心脏被揪紧,至今那愤怒的情绪也还萦绕在他的心头。
三千多年前,等林肆被反应过来铜雀去了别的战场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就赶了过去。
那场战争太过惨烈,就连林肆也受了伤,等他满身血污抵达战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铜雀那从空中坠落的身体。
残阳在那一刻变成了血色,愤怒冲刷着林肆的理智,他无暇他顾,推开眼前的人一把接住了落下的铜雀。
铜雀的眼神在逐渐涣散,他看见了林肆,溅满鲜血的脸上慢慢扬起一个笑容
“师父,你来了。”
林肆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回答的是什么了,他只记得后来血色覆盖了整个天空,惨叫和尖叫响彻整个平原。
方圆百里无一人敢靠近。
他跪坐在原地,抱着铜雀渐渐冰凉的尸体。
耳边只回荡着铜雀最后的一句话“我保护了璃月的子民,师父,我没有让你失望……”
……
“他确实没有让我失望。”一滴眼泪从林肆的眼角滑落,他目光木然的看着波光淋漓的海面,像是成了一块不会动弹的石像。
今天的夕阳就像那天一样血红。
“那天是我将你带回去了,同时也一并将铜雀的魂魄收入魂匣带了回去。”钟离轻叹了一口气。
林肆也不记得后续的事情,他紧抿着唇,静静听着。
空作为唯一一个故事之外的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肆脸上染上悲伤而无能为力。
“带你回去的第二天,你就消失不见了。”钟离接着道,“和你一同不见的,还有铜雀的魂匣。”
林肆闻言,心中忽然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想和预感。
他未能诉诸于口便听到钟离继续道“你离开了一年,方才回到璃月,带回了一株曼陀沙华和一只红梅。”
“曼陀沙华被你葬在了无妄坡,红梅被你交给了一个姓胡的医者。”
“往生堂?”林肆怔了怔,猛然想起胡桃帽子上的红梅。
“正是。”钟离点头,“自那之后,往生堂从医馆变成了做葬仪的,成为了送人往生的中间人。”
林肆沉默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与往生堂有一段渊源。
“可这件事与那位铜雀夜叉有什么关系呢?”派蒙听得疑惑,歪了歪头,小心翼翼地插话道。
“因为正是那枚彼岸花,才有了真正的轮回往生。”钟离解释道。
“此事,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那片无人知晓的生死边界,原本是灵魂回归地脉前最后停留的地方,而那朵彼岸沙华扭转了那片区域的部分规则,留下了本该消亡的灵魂,令他们以新的形式获得重生。”
“还能做到这样的事情?!”派蒙瞪大了眼睛。
“如果你们有机会,也可以前往那里看看,其实看起来并不是一个特别的地方。”钟离笑了笑。
“活着的人也能进入那里吗?”空也有些惊讶。
“恩……以普遍理性而论,普通人是不能进入那里的。”钟离听后,认真思索了片刻,“但若是胡堂主愿意带你们进去,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