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木偶般,他只能任凤天缘摆布,穿上曦和国皇族独特的华服,趴在辇上,抬进了皇宫。摸不透凤天缘的心思,风逝索性闭起眼睛,镇定的等待将要面对的一切。&ldo;陛下。&rdo;凤天缘向皇座上的人行礼。&ldo;阿缘,辛苦了。&rdo;曦和国的皇帝,声音温和,隐隐之中又透着威严。曦和国的皇族之间,相对亲和,没有凌国那种一拜三叩首的繁琐礼义。&ldo;陛下,你看我带谁回来了?&rdo;凤天缘示意抬辇的侍卫把风逝放到一旁,皇帝略一抬眉,颇感兴趣。&ldo;这孩子是你在信中提及的……&rdo;&ldo;正是。&rdo;凤天缘点头道,深沈地与皇帝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ldo;溟儿,快来见过陛下。&rdo;风逝虽闭眼趴着,却一直关注着四周。陛下?曦和国的皇帝!缘叔竟是带他直接来见皇上。不由地抚上自己的眼睛,眼皮轻颤。&ldo;溟儿,不可无礼。&rdo;凤天缘轻斥。&ldo;无妨。&rdo;皇帝轻笑一声,几步来到风逝的身边,摸摸他的头,神色慈爱。&ldo;是溟儿麽?&rdo;风逝一震,覆於头上的手掌厚实暖和,一个好战国家的皇帝,竟如此温柔麽?怀着疑惑,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乍触到光线,眼晴微微刺痛,待适应时,视线终於清晰了。淡金的眸子,原是迷茫的,可是在看清面前的人时,倏地缩了缩瞳孔。风逝骇然。顾不得一身的伤痛,气血翻滚,喉咙一甜,口中喷出一口血,然而他视若无睹,挣扎着扑了过去。&ldo;溟儿!&rdo;凤天缘轻喝一声。&ldo;小心!&rdo;曦和国的皇帝伸开臂,接住扑过来的青年,一脸担忧。风逝颤抖着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勾绘着记忆中熟悉的轮廓,金眸一湿,再也按捺不住,沙哑的嘶喊:&ldo;──父亲!&rdo;看着昏倒在怀中的青年,曦和国的皇帝一阵错愕。一旁的凤天缘摇摇头,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春日里,阳光煦暖。花园里,棣棠怒放,一片鲜黄中夹着几簇嫩白。八九岁的风司溟兴奋地奔跑着,跨上曲折桥,朝半湖亭冲去。待近了时,缓了步子。红扑扑的小脸困惑,眨着墨黑的眼睛,看亭子里的一双碧人。温文尔雅的男子执笔绘画,清秀可人的女子优雅的抚琴,好一幅鸾凤和鸣的美图。风司溟放轻了脚步,慢慢地接近亭子。来到男子身边,蹲了下来,认真的看男子画画。半晌,女子停了琴音,男子放下笔,相视一笑。待回神,才看到蹲在一旁的孩子。&ldo;溟儿何时来的?&rdo;男子伸指捏捏风司溟的嫩颊。风司溟皱了皱眉,躲着父亲恼人的手指。&ldo;爹爹让溟儿好找。&rdo;&ldo;唔?&rdo;男子摸摸他的头,感受孩子细软的发丝。风司溟双眼闪亮,兴奋地揪住男子的衣袖,嘟嚷:&ldo;云师傅收我为徒了!他说要教我武功呢!&rdo;&ldo;是吗?&rdo;男子皱了下眉,看向一旁的妻子。&ldo;溟儿喜欢练武?&rdo;女子走了过来,蹲在风司溟身边,问。&ldo;嗯!喜欢!&rdo;风司溟重重地点头,握住母亲和父亲的手,笑容灿烂。&ldo;等溟儿学会了武功,就可以保护爹娘了。&rdo;学会武功,保护爹娘,保护家人。稚嫩的声音似乎渐渐远去,男子和女子的笑声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那美好的画面,只是一道如烟逝去的回忆麽。以为遗忘了那些逝去的容颜,却在看到那人时,一切又清晰了。那些欢笑,仿佛就发生在昨日。风逝不想醒来,蜷缩在男人的怀中,固执地紧紧揪住对方的衣襟,孩子般无助的神情,使他看起来极为脆弱。曦和国的皇帝,凤天麟满脸无奈地拥着他,坐在龙床上。许是保养得好,年过而立的他,相貌却极为年轻。跟风逝挨在一起,像亲兄弟,那淡金的眸子,与风逝的如出一彻。如果说凤天缘只是像凤天祈,那麽凤天麟几乎与凤天祈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难怪风逝初看到他时,混淆了记忆,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风逝的心志一向坚定,若是往日,绝不会失态,然而如今的他,身体受损,气息弱了几分,当看到曦和国的皇帝时,完全迷失了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