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奉茶水便悄然退下。
阿伟赞叹道:“说实话班头,这醉春楼的姑娘们真标志,连一个丫鬟都长得清秀可人,以后我若是有钱了,赎一个回去当老婆也不错。”
许仙翻了个白眼:“你若真赎一个回去,你娘会气出脑梗来。”
“不至于吧。”
“一位名叫列夫坎窝德基的大师曾说过,你向往的林荫小路,其实每个清晨和夜晚都挂满了白霜。”
“什么意思?”
“听不懂是吧,那我再说一句:你以为的林荫小道,其实早已车水马龙。”
“???”
阿伟依旧一副懵然模样。
这孩子没救了。
许仙也懒得解释,晃动着杯中的茶叶,叹了口气:“以后有时间,在这里多睡几个姑娘吧。”
阿伟一下涨红了脸:“就我那点俸禄,存一年都够呛。”
“呵,其他弟兄们可没你这么老实啊。”
“他们有钱,平日里捞了不少油水,若非我娘一直告诫我本份工作,我也不至于这般窘迫。”
阿伟小声嘟囔。
“他们是捞了不少油水,可他们来这地儿也是白嫖的。”
许仙指了指身的差服,道。“大官好伺候,小鬼最难缠,脑子好使的时候,这身皮会让你变成土皇帝。”
阿伟总算听明白了,沉默不言。
半响,他看着许仙,目光澄澄:“班头,你跟我一样老实。”
“嘿,臭小子学会讽刺司了?”
“不是啊,我娘说的。”
阿伟挠了挠头,“他说你是老实人,不容易被这世道带偏,让我跟着你,以后一定会达的。”
许仙来了兴趣:“那她有没有说我是好人?”
阿伟想了想,轻轻摇头:“这个好像没有说过。”
“那就好。”
许仙脸绽放出慈父般的笑容。
约莫两盏茶的时间,老鸨扭动着腰肢来了厢阁:
“许捕头,姑娘们都召集起来了,在楼下大堂等着呢。您看我是一个一个叫来呢,还是您亲自下去问她们?”
“阿伟,接下来该是你办事的时候了。”
许仙要来一叠纸,然后在第一张纸写了几个问题递给他,“去做笔录。”
“笔录?”
“对,找个房间,一个一个的叫进去问话,只问我写给你的这几个问题,把她们的回答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好,我这就去办。”
平日里跟在许仙身边,阿伟也学习了不少东西。
拿起那摞纸便走出了厢阁。
许仙朝着门口的老鸨露出一抹微笑:“徐妈妈,你也去配合做笔录吧。对了,麻烦把苏姑娘叫过来,我有些问题想单独问问她。”
老鸨的神色骤然变了。
她挤出难看的笑容:“许捕头,这个青黛她这几天来了红事,也不方便,要不我让玲儿来?”
身为醉春楼的头牌之一,苏青黛身价不菲。
平日里约见她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花费了不少白银,怎可随便伺候一个小捕头。
“公事。”
许仙手指轻敲着桌子。
徐妈妈面色阴晴不定,最终笑着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让她来。”
不多时,苏青黛来了。
穿着一袭不染凡尘的白色长裙,曲线曼妙,裙底两只莲尖儿似的绣鞋飒然交错。
依旧是白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水灵动人的杏花眸子。
“青黛见过许捕头。”
女人盈盈施礼,一静一动宛若画中仙子。
许仙示意她坐在对面,取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炭木笔:
“青黛姑娘,这么一大早就跑来打扰你们真的不好意思。我是想问几个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