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信得过他,他也信得过的有那么几个,要是仔细算起来还不少,但梁资是个从不轻易动用人的,有几个接到电话还讶异了一下,调侃了梁资几句。有知情的知道汤杨他们的事,还夸梁资够男人,好会玩,梁资皆一一笑着把奉承应了,电话一打完,几个老朋友的称赞让他都差点认为自己是民心所向,为民除害了。错觉真是个能害死人的东西。梁资这边都做好了带着孩子跟这些人吃顿饭的准备,酒店那边他都吩咐下去了,但周景天第二天下午一来,跟他摇了头。郁峰他们没打算走,说这边空气好,要带太太孩子在这边休息几天。周景天过来的时候怕是发烧了,说着话,脸有点烫,额头上冒着汗,嘴干得都冒白。说完他就停了话,站那看着梁资,梁资也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后,梁资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拉了周景天上车,给他送医院去了。小医院的院长亲自出诊,没一会就给周景天挂上了消炎的药,药上了后他也没走,依在病床边上跟梁资聊:&ldo;你这斗恶婆婆的戏码有几成胜算啊?我可在你身上压了不少钱。&rdo;梁资不由自主苦笑。终日打雁终被雁啄,老是看戏,终于临到别人看他的了,报应不爽。&ldo;我哪来的恶婆婆?&rdo;梁资垂死挣扎。&ldo;嗯,我母亲早些年去了。&rdo;周景天闭着眼睛淡淡替他补充道。&ldo;没你说话的份。&rdo;梁资拍了拍他的脸,本来想警告他,但触及到手下发烫的皮肤,他手顿了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挪开,跟院长帅哥道:&ldo;我说,我觉得我们平时聊得蛮来的吧?&rdo;&ldo;是蛮来的,可能就是咱们太聊得来了,那天我跟我家那口子打架,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是你……&rdo;帅哥院长轻描淡写,&ldo;还给我们拍了写真集,一份卖十万块,我从来不知道我照片这么值钱,我还一直以为我是靠实力取胜的呢。&rdo;梁资牙疼,心口疼,手也疼,狠狠地抽了一下周景天死握着他不放的手,&ldo;妖孽!&rdo;周景天的手抽了抽,但还是没松。帅哥院长&ldo;嗤&rdo;地一声笑出了声来,白牙闪闪,笑得特别英俊。&ldo;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不错。&rdo;当晚周芸过来要接周景天回去,被拦在了门外。梁资这边保安措施已经完善齐全,关卡掐得很严,她进不来,只能在外面闹,声音太大,把安静得能清楚听见天上鸟飞过的白屋扰得不得安宁,梁资恶从心起,打了电话让人放了几条狗出去。没几分钟,小白屋就又恢复了它的清静恬雅。梁资进了周景天的房间,本来还想刺人几句话,但周景天这时候已经睡着了。他睡在梁资昨晚睡的床上,半边头埋在了枕头上,呼吸稍有点沉。他睡得很深。人都睡着了,想刺人也无人以对,梁资半挂在嘴边的笑渐渐也淡了下来,他看着这一天把他当妈深深依赖着的周景天,有点苦恼地揪了下头发。周景天要是跟他玩硬的,他兴许就陪他好好玩了。但这样……梁资只能苦笑,他从来不是一个绝情寡义的人,哪怕是一般朋友,只要跟他开口求救,他都会施以援手。何况是周景天这个跟他结过婚的。就是离婚了,不再爱了,那也毕竟是爱过。周景天一样样地试,这套不行就又来一套,还真是让他试对了,梁资都不知道,周景天这是不懂他,还是太懂他。这夜半夜,睡在房间沙发上的梁资突然惊醒了过来,看到了蹲在身边看着他的周景天。&ldo;渴。&rdo;头发凌乱的男人跟他说。梁资指了指桌上的水壶。&ldo;我渴,梁资。&rdo;周景天说着,他把头靠近了梁资的肩脖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靠着就不动了。梁资正要踹人,却发现不过几秒,周景天就睡着了,他把人从怀里推开,看到了周景天紧闭的眼,干得发白的嘴。&ldo;妈的。&rdo;梁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手一松,周景天的头自由落体砸到了他的胸口,他狠狠地咒骂了一声。郁峰那边还没呆两天,出乎梁资意料,张利他们回来了。王戈泯瘦得不成形,这大热天的头上还戴着毛线帽,一下机梯见到来接机的梁资,硬是原地等了张利几步,夺过了张利手中的保温杯就往梁资身上砸,嘴里骂:&ldo;畜生,流氓,不要脸,叛徒,不是兄弟,贱人……&rdo;梁资摸着鼻子讪讪地笑,不好照往常一样讽刺王戈泯一病,这智商也是被老天收回去,更不知道是不是要往前走两步,让王戈泯好教训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