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健凌利瞪了他一眼,「来抢劫的,嗯?」张临成的声音听着很疲倦:「不是,他们在威胁,那个承包商也出现了,如果不给他们就要曝料我们大厦的底基不牢,不够安全系数。」「这不是查过吗?」张健低吼着,「这事找人解决就是,我们早就给人做了评估,全部达到了指标的,你怕什么?」「国土局那边的消息说是他们已经接到了秘报,而且说这事就算是以前做过评估,他们上级也有人主张说要再查一查确定一下。」张临成的声音在冷得要命的夜里让张健瞪大了眼,他身上只有起床时那随便套上的那件薄睡衣,真丝的丝带没有系紧随着几在鼓动着,渲染着这注定不是个平静的夜晚。「你确定?」张健紧抓着门把,打不开,进不去。「是的。」张临成的声音比他的更嘶哑。「不能压?」「有人不好出面,能出面的都是说不上话的。」「有人在算计?」「哪儿没有猫腻。」张临成说道:「他们完全没有给我们时间回应,不到四天,他们完成了要很长时间才能做到的事情。」如果上面没人管,国土局掺和进来,不知道谁在搞鬼,那么,大厦就会受影响,更大的损失在后面……每日几十万几百万的损失就会连绵不断地下去形成恶果。「叔,你必须把人给找出来。」张健打不开门,踢了几脚,门砰砰地乱响着,物业的保安们都站在他身后,面面相觑。「他们说白了,要钱。」张临成哑得不成样的声音传过来:「想过别的办法,都不成功,我知道不该这个时候来告诉你。」「不就是钱么……」张健冷笑出声,「给他们,希望他们有那个命花。」「那就是给了?」「给。」「张健?」「……」「对不起。」张健握着手机,回首,对着赶过来的保安说:「没事,我动作大了点,麻烦你们了,对不起。」再次伸手推门……门被打开,然后门被轻轻地关上,谢绝了受到惊吓起来的邻居们好奇的眼睛。五千万对他们来说虽然不是少数,但无非也就是让他们在以前的举债上再加上一笔,多些年来还就是……不过,希望别让他抓到是谁在搞鬼,他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多得是,他不介意让人怨恨他,丝毫都不介意。没有了月亮,清晨开始了,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光,张健站在楼梯口有点迷然,有点记不起自己出来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好像……要找什么东西,但是他没找到。他只知道……他缺钱,他得赶紧挣钱……生活逼得他喘不过气,商海荆棘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危险,而现在这样的时刻,他无法面对自己再伪装平静,空气里似乎被抽干了氧气,每天的一举一动都耗费着他巨大的精力……他不知道,他的身体能支撑他走到什么时候。他的脚下,鲜血流在了地上,在一点点光亮的晨光里,就像带着那旁边花盆中沾着露水的红色玫瑰,深红中带一点黑……冷风一吹,凭白的又再多了点寒意。「陈东……」像终于想起了什么,张健疑惑地回头,看着门,他想,他没找到人,陈东,不在。这个时候,他有点可悲地想念陈东的体温了……那是不够暖透他全身的热切,但能不让他在黑色渊底里无止境地往下坠……但他不在,一如既往地不在。他想……难怪不能说爱呢,那多艰难啊,一个连安抚都得不到的灵魂,哪能再有力气说爱呢……看着他那颗为自己不说爱的受伤的心,自己好歹也好过些啊。爱的时候不能一起爱,那么,痛的时候让我们一起痛吧,就算自己不能感知,让他难过也是好事,至少聊胜于无啊。张健嘴角泛起笑……缓缓走近了房间,踢伤的脚,留下一路的血印,一个一个带着冷冷鲜血足印……他想,这是条不归路,我连怎么疼都不太知道了。前路……好远,一个人走着,其实也很累啊。只是,不能败,再累也得走下去。盆里的玫瑰……不堪冷风吹残的重负,掉下了它身上的花瓣,自由自在的飘走了……独留下残梗,任自顽固坚守,直到根茎烂掉化为泥土。利剑番外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