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张健,这才三个月。」他从牙齿里挤出了话来。「你谁啊?」谭少从床上爬起,毫不害臊地摊开身体靠着松软的枕头躺着,之后又恍然大悟:「啊……你是不是昨天打电话的那个?」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抱歉,张健,昨天我接了你电话忘告诉你了……」门边的张健把浴布系紧了点走了过来,坐到谭少身边,「什么事?」他把烟拿了出来,丢了陈东一根,陈东没接,烟滚在了地上。张健毫不在意点起了手中的烟,谭少在旁边没心没肺地说:「我也要要。」张健不耐烦地给了他一根。「你他妈的给我滚下来……」陈东脸色凶狠,凌厉得像恶鬼,他大吼着,跑了过来扯着张健下了地,眼睛一扫看到了浴室的门口,把他像破娃娃一样甩到了浴室里,打开冰冷的水柱打在他身上,「你他妈的贱货,洗干净,一天不鬼混你他妈的会死人,你妈的混帐……」声音震耳欲聋,大得外边床上的谭少瞪圆了杏眼,「哇,醋劲这么大……乖乖……」想着那个男人能搞定身手不凡的张健本事肯定不少,为了自己这个奸夫不被醋夫搞死,赶紧地滚下了床穿上衣服逃之夭夭。张健被重力冲突,背跟手臂早就红肿了一片,他咬着牙,看着发神经的陈东,「滚,妈的发什么疯。」陈东喘着粗气,揉着头,「你又气我……又气我……」张健冷笑,「陈东,你多大了?丢人不?我跟人上个床你就跟捉奸似的?你他妈的以为你是我谁啊?」「闭嘴,我叫你闭嘴。」陈东抱着头蹲下地,「你他妈的闭嘴。」张健嘴角挑起,笑容看起来很是残忍,「就许你跟别人上床,就不许我上了?你他妈的少来招老子,老子不是你想搓就搓想揉就揉的。」「啊……闭嘴。」陈东大吼。「先生,什么事,请问出什么事了……」一个跑进来的服务生在门边急着叫着。「滚……」陈东回头吼着,又看到张健腿间的浴布被水流快冲了下去,把门「砰」的关上,吼道:「他妈的滚,他是老子的。」张健这下真正好笑了起来,他站在那里,看着陈东,就像看着一个无聊的无理取闹的孩子。陈东在狭小的浴室里尤如困兽一样走来走去,他扔了洗发露,梳子,还有毛巾……把一切能扔的都扔了,然后他深吸了口气,嘶哑着喉咙说:「你在报复我,张健,我没跟那个人上床,我只摸了几下就不行,我发现我不行,我他妈的不行,我想忘了你,可还是不行……可现在……你在报复我,你把我逼到一个一个的绝境,你为难我,我这么爱你,你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你看着我不管……你混蛋。」张健这时勾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就是这个男人,在他这里索求他要的感情,并以此一次一次的用着「我这么爱你」这个荒诞不已的理由。水从头上自上而下,冲走了那块布,张健看着他,「你要如何?」他问得冷静沈稳也很冷淡,无疑他是自始自终的那个勾引者,可是,如果不是猎物主动上勾,这场剧码也不会上演。没有谁是无辜的。「我……」陈东看着他的身体摇了摇头,闭了闭眼睛,身体闪了闪,想说话,最后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扑通一声,他倒在了地上。张健站在水柱下,看着那个倒下去紧闭着眼睛没动的人……脸无血色的青着嘴唇的陈东就那样倒了下去,前一刻暴吼的狮子顷刻间就悄无了声息,像个死尸一样倒在了他面前。那一刻,他感觉他好久都未跳动过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狂烈的跳动声音大得像是要冲破他的耳膜和胸膛。天地在那刻像是要塌了。人是被赶到房间的酒店经理送到医院的,张健随意套了身衣服,也跟着去了。检查出来是疲劳过度,外带患者失眠燥郁缺乏营养,另外吸烟喝酒过多,医生表示这样的人送来急救毫不意外,他对签字的亲属张健说如果他还想多活几年,就别这样玩命儿玩,下次送来一具尸体想救医生也没法去阎王爷那里去要人。陈东一直都没醒来,途中张健就很不耐烦要走人,被爱心泛滥的护士小姐抓住,说病人需要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