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个在地上趴著看著我,就像看不要命的怪物一样,我揉了揉被人打得出了血的嘴边,耸了耸肩:&ldo;不说话,那成,我走了。&rdo;把书包挂身上,一步一步往前走,妈的,把老子的腿给打了,估计肿得不像话了。不过,还不错,一人敌七,老子没趴下没残废,可喜可贺不是?我是个混蛋,毫无疑问;当然,当你什麽都不怕的时候,谁都不是你对手,这更确凿无疑。我一回家,爬後窗回房间,收拾整齐了才去客厅吃饭,一进去,我妈看我是看呆了,我奶戴著她那小老花眼镜仔细瞅我的嘴,碰了碰,问:&ldo;这是什麽?&rdo;我忍住疼,义正言辞地说:&ldo;被蜜蜂蛰了。&rdo;闻言我爸脸部抽搐,我妈绝望,我那来做客的武术老师低著头闷笑,在桌下对著他自个儿的腿狂揍,我奶则是关心地仔细拿手摸著我嘴旁观察著。&ldo;没事,我用了消炎药。&rdo;再次面无表情,瞪著我妈。我妈愤怒,但只好捧我的场,强颜欢笑,&ldo;没事了,妈,你吃饭,男孩子这麽点小伤,没关系。&rdo;&ldo;哦……&rdo;我奶拿著老花镜再看了几眼,男孩子受伤天经地义,只要不伤筋断骨,她也就不计较了,用勺挽著我妈给她煮得易嚼的肉吃著了……我拿起筷子,再次忽视另外三人那强忍著发飙,愤怒,好笑的情绪。事後,我的武术老师盯著我一步一步踉跄的脚感叹,&ldo;张健,这辈子,最好谁都不要得罪你,你太狠毒也太能忍,换以前,绝对是万骨枯一将成的主。&rdo;而我爸,又煽我了一大嘴巴,我妈掉了几滴泪,威胁我再打架就不让我习武。就让他们这样存在吧,真实得让我烦燥却必须要这样存在的存在。星期天我一般去武术馆练半天,然後回家洗澡睡觉。这天一大早就接到老师电话,今天课不上了。半天的时间空出来有点闲,我妈要陪我奶去医院检查身体,我爸上班,书房锁得紧紧的,我撬了门半天都没给撬开,不知道我爸又找了什麽新式的锁来防我。我其实也不想怎麽的,我爷留给他的玉器传家宝,他到头来不也是要给我的,他那态度……啧,我真不喜欢,活像我偷了他宝贝要离家出走一去不返似的。我正专心致志解决这次新的难题时,电话响了,看看客厅&ldo;铃铃&rdo;响个不停的电话,再看看刺进门内的钢丝,决定任它响著。电话还一直响个不停,我又烦燥,手上一动,那刚好有点感觉的钢丝一偏,得,这事又干砸了。沈著脸去接了电话,&ldo;谁?&rdo;烦躁地吹著眼前的发,想著干脆出门剪了。&ldo;张健?&rdo;那边在问。我一听就知道是准,马上接道:&ldo;不认识。&rdo;扔了电话,找了钱包,出门剪头发去。他xx的,烦燥,开个锁都不让老子安生。找了个熟悉的地方去剪,一条繁荣的步行街的一个角落,我妈有会员卡,在这里剪习惯了懒得挪别的地,可店里来剪的人太多了,主发型师给我找了个位置就忙他的去了,洗头发的肯定是新手,拉扯著我头发,活像要揭我头皮。莫明烦燥,挥开那只手,不耐烦的说:&ldo;叫你师父来。&rdo;後边的小女孩快要哭出来,可惜我没怜香惜玉的心情,老子爱的是男人,这招没用,我站起来,粗鲁地用凉水冲走泡沫,用毛巾随便擦了一下,甩了钱阴著脸往门外冲,冲到大街,头上的没擦干的凉水顺著脸流,一阵深秋的凉风吹来,水顺著脖子流进了只穿著单薄t恤的身体内,我恍然抬头,以为天空下雨。为什麽,我竟然爱一个男人?我问得自己都无语,倍感凄凉。我性格不好,这点连自己都改不了,可是,老天,你有必要拿这个跟我找碴吗?想让我认栽吗?算了吧……我永远都不会承认的。&ldo;张健……&rdo;声音阴魂不散。我眨眨眼,闻著像在耳旁的声音内心一片怆惶,表面镇定,平静地看向声音的方向。再眨眨眼,把指甲掐进手心,确定不是做梦,我装b装平静,&ldo;有什麽事?&rdo;&ldo;我买东西……&rdo;他指指对面一个运动品牌的专卖店,然後看著我,&ldo;看到你了就打声招呼。&rdo;他穿著薄外套,俊挺的身姿,嘴角还带著他悠然的微笑,微微偏著头看著我,就像看著久而未见的老友,熟敛又自在。